姜发木说,“小月活不长了。。”
姜小月的命运说起来真的很坎坷,她母亲在她出生时候就难产死了。因为黑痣又是个女儿,中华的传统封建,导致家中的长辈都不喜小月,很小时候她便开始受尽冷落。因为黑痣,我们也不太愿意和小月玩,还有不少调皮捣蛋的小孩骂她是妖怪是黑猩猩。
现在回过头去想想,自己也曾这样欺负过小月,后来我母亲听到了我对小月的言辞,她很是狠厉的打了我一顿。她告诉我,姜小月是我的妹妹,她从小就没有母亲,我做哥哥的应该要好好去照顾关心她。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她没母亲我就要照顾她。
我母亲就说,你想想要是你从小没有我呢。要是我从小不在你身边是不是很可怜?我听着想象着从小母亲不在的日子,没人做饭没人洗碗,没人给我洗澡洗衣服。我突然怕了,我大声哭出来,说自己再也不欺负小月了。
后来我就成了姜小月的保护神,我几乎给村里所有小朋友讲过我母亲说的话,他们有的懂,有的不懂,有的甚至还叫着姜小月是我的小老婆,都嘲笑我,我愤怒,为此没少和村里那人小朋友打架。
或许也因为如此姜小月才会喜欢我的吧。姜小月喜欢我,这是姜发木说的。他说其实在小月很小的时候就问过他长大以后可不可以嫁给我当老婆。那时候姜发木还以为小月是开玩笑,可越长大,他发现小月这个愿望越加强烈才知道小月并没有开玩笑。只是这婚姻只是也不是他能够决定的,再大些,小月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
只是若是单凭小月喜欢我,我肯定是不可能做出非姜小月不娶的决定。这其中的原因自然是因为姜发木的一句,“小月活不长了。”
我心惊,不敢相信的问,“怎么可能活不长了呢,小月可还不到二十吧啊。”
姜发木眼圈一红,吐了一口很重很重的气道,“就是因为要二十了啊。”
我开始开疑惑,不过脑袋里马上想到了我们那里流传极广的忌讳,“脸长大痣者,人生不过二十载。”也就是说,脸上长了大黑痣的人,活不过二十岁啊。我张张嘴想要劝慰姜发木却突然想起了长江那个逢头月半勿抛肉的忌讳,刘宇阳不就是因为在那时候抛了大肉串下去第二天便失踪了么?
忌讳啊。我思考片刻还是劝慰起姜发木道,“发木叔,你也别想太多,民间忌讳这种东西,那都是骗小孩子的。”
姜发木摇摇头道,“我倒真希望这是骗小孩的,可你也知道小月身子从小就不好,几次险些夭折的。而且出生时候就曾经有个道士见过小月,说小月命理活不过二十。那时候我还不信,把那道士赶走,可就是前几天,我问了韩先生这件事,他说小月只能活到大年三十了。而小月就是那天出生的啊。”
我一滞,韩六岁也这么说么?我沉默,叹气,换了好几口气。这时候姜发木又说,“这件事真的很抱歉,叔也是没办法才这样做的,你想想小月就要走了,她现在唯一想的就是和你在一起,走一辈子啊。原谅叔用这么牵强的理由去处理这见婚事。”
边说边哽咽,不一会姜发木便老泪纵横声音嘶哑了。我很沉重,心里好像千万斤的石头压着,我问,“发木叔,你咋不早说这事捏,说出来还不是更好说吗?”
姜发木道,“这件事连小月自己也不知道,我怎么能告诉你,说了你不是更不娶了吗?谁会愿意娶个就要死的媳妇过门啊。”
我默然,姜发木说得很有道理,这人心虽是肉做的,可它有时候比铁还硬,比鬼还要可怕呢。我呼气吸气如此来回几次,脑袋还是混乱不堪,过了半响我才说,“发木叔,这件事让我回去想想吧,毕竟婚姻不是小事,我必须好好的问问我的爸妈。”
“问吧,问吧。”姜发木点点头,表情失落,看得出来,他说出这话的时候,对于这门婚事已经不抱希望了。
我转身走,可走了几步却觉得脚步极为沉重,好像每走一步,心里的石头就重上一分,再走上几步我的脚算是完全挪不动了,我突然意识到我要是不做这件事一辈子都不可能安心,我转身,发木叔也没动,我道,“发木叔,这辈子我非小月不娶了。”
姜发木一愣,随即大步走过来抓着我的手大哭起来,“行子啊,叔没看错你,我在这里带过小月谢谢你了。”说着姜发木双膝往着下面地下弯,我赶忙拉住道,“以后你就是我的父亲了,你这样我可是要折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