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玉玲学着她娘的腔调,述说着过去、她丈母娘闲话家常情景,维肖维像,活像是个老太婆。
但听的两人,不但不觉得可笑,反都觉得得有点儿鼻酸难过,朱玉玲述至此处,更不由得流下了两行清泪,咽声住口。
好半响,还是苏玉玑打消了沉寂,轻推了朱玉玲一把,好奇的问道,玲姐姐,当时你怎么说啊?
朱玉玲抹去泪水,瞄了杨玉琪一眼,继道,当时,当时我因见娘无端伤怀,心中也不好过,便扑在我娘的怀里道,娘这么疼爱女儿,谁舍得离开娘呀,赶明儿、女儿武艺练成以后,跟爹爹到江湖闯荡一番,玩上一阵,以后回来就永远呆在家里,再也不离开娘了,谁稀罕嫁什么人啊!
苏玉玑,嗤嗤,地一笑,朱玉玲白了她一眼,住口不言,杨玉琪却摧问说,后来呢?
朱玉玲转头扫视他一眼,似乎也想以白眼相加,但一触到杨玉琪潇洒俊容,旋而幽幽一叹,道,那时,娘将我搂了半晌,连呼我乖女儿,可是一会儿又不知怎么的,将我推开,叹气到,哎,玲儿呀,现在你说得好听,等将来真个遇上了人,为娘的便是磕头,怕也留不住你呀,俗话说得好,生女心向外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谁叫我自己不争气,生不出儿子来呢,唉!那时候我听了真生气,怎么为娘的这般多心,连自己亲生的女儿也不相信,当时,我真想发毒誓,这辈子永不嫁人,谁知道娘却好似十分烦我,一连挥着手赶我,说,去、去、去、快走吧,别在这里,我伤心了。
当时,我一口气跑回自己房内,大哭一场,后来娘把这件衣服拿了来,让我试穿,我便说什么也不要,一直闹了好几天,娘才无可奈何地将衣服收了起来,想不到娘将它一存好几年,到今天却让雪儿带了来给我,你想,我见着了这件衣服怎么能不会伤心呢!
说着,倒在杨玉琪怀中,呜呜地哭了起来。
两人见她如此,心中都有些儿既悲且笑,所悲者乃是受朱玉玲感染之故,所笑的却是好笑朱玉玲言不由衷,一年前尚想向她母亲发誓,此生不嫁,一年后言犹在耳,却已然乐为人妇了。
不过两人却都不敢笑出声来,而只是默默地凝视着朱玉玲,不知道应该如何劝解才好!
幸亏,朱玉玲不过是一时感触,不一刻便自动止住。
缓缓地抬起头来,仍然满面含愁地流盼了杨玉琪一眼,瞥见他闭嘴忍笑似悲似喜之状,不禁娇嗔大发,婉声儿怨道,你还笑啊,不都是你害的!
这从何说起,杨玉琪暗中叫屈,瞪目不知所措。
苏玉玑似若隔岸观火,见状嗤嗤一笑,出手指轻轻点了杨玉琪额角,娇声道,傻哥哥,要不是你这冤家,怎能引动了玲妹妹春心,又怎能令玲妹妹背井离乡,随你这冤家远游江南,饱尝这风霜滋味呢,所以啊,千错万错,错在你这傻哥哥长得太俊,错在你………!
苏玉玑这一阵娇语调笑,恍如连珠炮响,虽说得杨玉琪眉开眼笑,颇为得意,却气得朱玉玲娇嗔脆喝,追着要呵痒治她!
故此苏玉玑竟拉住杨玉琪作挡箭牌,末想被朱玉玲真个抓着,别人还末怎样,自己却已然笑弯了腰肢,连声告饶求恕不已!
这一阵笑闹,将适才愁云扫尽。
三人间至桌边,取过两封书信,见一封是北儒朱兰亭寄于杨玉琪,另一封则是朱夫人寄于朱玉玲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