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像是被堵住的感觉疯狂拥挤着许长君，一种难以言喻的疼痛感在感官之中晕染开来。呛得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就这么一直咳嗽着。

在电话听着的万千千嘴角抿起一抹戏谑的笑容，很快那颗心又逐渐沉淀下去。尽管她极力告诫自己不要再去想顾檀风，思绪却还是被那抹身影给霸占着，如影随形那般，令她万般无奈。

渐渐地，电话里的咳嗽声就开始变小，频率也没有那么频繁了，隐约之中能听到许长君轻微呼了一口气。敏锐地察觉着这一切的万千千嘴角的弧度又微微上扬一点，眼珠不断地转动着，一抹狡黠一闪而过。

“需要我去看看你吗？”缓过气来的许长君选择性把方才万千千的问题给无视掉，又恢复那温柔和煦的模样。

心知肚明的万千千也没有再继续打他的趣，注意力放在他转移的话题上，似是想到什么苍白脸蛋渐渐凝重起来，带着几分沉重地开口道，“还是不要了吧，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打电话给你主要是想你把心玥心依照顾好。”

一听，电话里的许长君有一点迷茫，显然是没有听懂万千千的意思，或者是想要进一步确认她的意思，“你的意思是？”

“没什么，我希望你能多去探望心玥心依，我想看看他们。”最后那句话万千千有一丝难受在其中，再带上本来声音就沙哑，听起来更让人有一种难受的感觉。

“好。”许长君二话不说就应承下来了，他深知孩子于万千千的重要性，也明白她现在这种情况。

一通电话过后，万千千那颗悬挂起来的心在此刻也有一点沉稳之意，她略微抿起那明媚眼眸，回想起半个月前遇到的神父那情景，仔细过滤着当时每一秒，她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仔细回想一遍过后，却没有发现一点点蛛丝马迹，有那么一瞬间她在怀疑她那点直觉是不是出错了。一道灵光迅速地掠过万千千脑海之中，她眼眸也渐渐变得越发澄澈起来，渴望般凝视着门口那方向。

下一秒她连忙掏出手机拨打林语的电话号码，幸好他从一开始就存着。手机接通没有等很久，拨通两三秒过后里面就传来林语那带着几丝困惑的声音，“怎么了？”

“我想你帮我重新催眠一遍儿时那些记忆。”浑厚沙哑的嗓音里带着几分急迫，坚定语句中表现得更是明显，连一丝犹豫之意都没有。

三分钟后，房门就被推开，身穿着黑色正式西装的林语视线紧紧落在她身上，视线里的探视和不解格外浓郁，浑身上下都像是特意打扮过，与半个多小时看见他时那模样是截然不同的。

下意识的万千千便开口询问，“你这是有事要出去吗？”

“没有，这是一个视频研讨会而已，刚结束你就打电话过来了。”林语略微摇头，踏着那擦得乌黑发亮的皮鞋一步一步走到万千千面前。伟岸的身影就这么伫立在她旁边，他轻微垂头深深地凝视着她。

那目光过于纯粹令万千千一时间有点怔然，紧接着就听到耳边响起他那带着几分深沉不解的嗓音问道，“为什么？”

这三个字询问得是方才她在电话里提出的事情，声音被他压得很低，隐约之中还蕴含着几分愠怒在其中。显然林语并不是太赞成她的做法，眼眸里的怒火一点一点汇聚着，被隐藏起来的怒意渐渐释放出来。

见万千千没有开口解答，林语脚步更是迈近一步，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场令万千千觉得连呼吸都有一种困难的感觉，无措和倔强在心里并存滋长着。

“你知不知道上次你精神差点就崩溃，一旦崩溃你就会变成一个傻子，永远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会把自己封闭起来！”第一次，林语几乎用怒吼的音调对万千千说话，滔天怒意融入空气当中，形成一阵低气压。

万千千那张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脸再度苍白几分，几乎跟一张白纸可比较。她那双放在身前的手指揪着被单不断地加重力道，极其明显地表达着她心中那点惊慌。

空气中尽是一阵沉寂，还混杂一点林语的怒火。每一口空气呼入时都让万千千有一种更是压抑感觉，她略微垂下眼眸不与林语那饱含怒火的眼眸对视，看起来有几分委屈之意。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推移，林语那翻涌的心此刻也渐渐恢复平静，只是那张脸依旧是紧绷着。抿唇不语地看向万千千，等待着她的答复。

错综复杂的思绪在她那颗心不断缠绕着，在要与不要之间挣扎着，挣扎之际粉嫩的唇瓣再度被她咬出猩红血液来。

房间里静寂得就只剩下秒针行走时发出来的’滴答’声音，以及两人频率不太一致的呼吸声音，秒钟不知已经走了多少圈后，万千千那垂下去的眼眸终于再度缓缓抬起，松开那渗透着猩红血液的红唇道，“第一次都能熬过来，第二次，我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