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不仅清空了苏氏的所有存货,还得另外请人加紧赶做一些,一次性进账七十两银子,扣除人工成本也有五十两的盈利,可把几人高兴坏了。
如此一来,总算是赶在晚春买下田地,及时跟上春耕的步伐,以她们的人手也不敢买多,两亩地就够你折腾了。
好在有杨柳这个得力助手,每天一早出去放水,回来后还有其他一些琐碎,总体来说并不很忙。
在坛子肉和辣串并不很忙的阶段,苏氏一抽空就会过去看看田地,自家小秧苗绿油油嫩生生的,瞧着就心里欢喜。
这日她又戴上竹斗笠在田埂边徘徊,不期然一回头迎面撞见了陈永林。
这光棍还是那副不讨喜模样,贼眉鼠眼的,朝着苏氏咧嘴直笑:“苏娘子来放水呢?还真是勤快哟!”
“是啊。”苏氏摆明了不想搭理他,连一丝笑容都吝于挤出。
这块地要说哪里不好,就是位置跟陈永林的相邻,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别提多糟心了。
“你们在靳门街的摊子生意可真好,一天能赚多少银子呢?”陈永林的眼睛乌溜溜转,话里透出一丝艳羡。
苏氏此时也没心情看田地了,随意敷衍道:“也没多少。”
“每天忙进忙出累坏了吧?”
见她要往回走,陈永林这没眼力的竟抬脚跟上了,嘴里喋喋不休道:“自古以来男主外女主内,苏娘子觉得是不是这个理?要我说女人哪能不依靠男人呢……”
“你闭嘴!”越说越没边了,苏氏回头呵斥:“别跟我说这些男人女人的,你不要脸我还要呢,注意避避嫌吧!”
陈永林被骂了也不生气,嘿嘿笑着往前一站,堵住苏氏的去路。
“苏娘子莫怕,你觉得我怎么样呢?”
“什么怎么样?再胡言乱语别怪我不客气!”苏氏彻底着恼了,好不容易生活平静下来,这些个枭蛇鬼怪又凑上来了,诚心不让她过好日子!
不说她根本无心再嫁,就凭陈永林这歪嘴黄牙谁能看上?虽然她命运多舛沦为农妇,却也不是这般随便。
“家里哪能没有主事的男人,就你那两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我也不嫌弃他们累赘了……”
陈永林不知哪来的自信,摆出一副大肚能容的模样,那恬不知耻的嘴脸让苏氏厌恶到不行。
她当即抓下自己的竹斗笠,使劲拍在他身上:“好狗不挡道,快滚吧!”
“怎么还打人呢?”陈永林一手挥掉那个斗笠,囔囔道:“亏我还以为城里来的小娘们有什么不一样呢!”
跟这种泼皮瞎掰扯是讨不到好处的,苏氏忍着气决定绕道而行,对方却硬是纠缠不休粘上来。
“先别忙着瞧不上我,”陈永林亦步亦趋的缀在她后头,小眼睛闪着狡黠的光:
“要我说,一个女人抛头露面没几个男人能接受的,你听听别人怎么编排你呢!倒不如从了我,外头的营生自有我替你接手……”
抛头露面怎么了?她苏乔走得正行得直,不偷不抢,无需倚靠任何男人。做人媳妇的苦楚她最明白不过了,多年媳妇熬成婆,何必再去受这个罪。
如今自己和两个孩子平安健康,她已经心满意足,好端端的被人这样说,她如何不愤怒!
苏氏正气得不行,这时路边走出来一个妇人,大声道:“陈永林,你可真是打的好算盘,自己没本事,就盯上人家苏娘子了?”
妇人大家都唤她红姐,是土生土长的村里人,自幼在这长大,夫家也是田心村的,对陈永林再熟悉不过了。
“你这人做人不实诚,做事不尽心,活该打光棍一辈子!人家苏娘子多能干,模样也是周正,就你这歪瓜裂枣还敢肖想她?赖蛤蟆想吃天鹅肉!”
红姐一番话干脆利落又爽又辣,把陈永林说得恼羞成怒,他涨红了脸道:“就她这破鞋,我没嫌弃就好,还以为自己是未出阁的大姑娘吗!”
这话着实过分了,把苏氏气得直发抖,双眼发红恨不能手撕了他!
“嘿你这人!”红姐本就万分瞧不上陈永林,此时听着这话更是厌恶他了。“一个大男人整天寻事造谣,四处浪荡,想着吃软饭呢?!”
“我吃你家饭了吗?用得着你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陈永林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尽显无赖行径,“除了我谁还能看上这残花败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