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箐箐撞上过一回,那群小丫鬟大笑着一哄而散,她没有露面,虽说那场景挺令人生气的。
再怎么不介意他人言论,也没人会喜欢被说三道四,甚至是指责。人争一口气,佛争半炷香,叶箐箐也希望替自己和裴闰之长长脸,让那些愚蠢的人类闭嘴。
也不枉大夫人对自己的包容,有这么一个和善的婆婆,兴许也是她好运气的一种。到时候二夫人等人还能说什么?
同时,她的梯田若是成功了,有这个例子在前,对于大洛的百姓来说,不也是一番好事。还是那句话,不敢说大善大德,只希望在她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到更多的人。
在自己得到好处的同时,于别人也有益处,世上再没有比这更好的结果了。就如同她身怀空间异宝,如履薄冰,不敢显露分毫。却要走遍山川绿水,移栽水草,尽可能的让更多人享受到这份灵气。
这一点大概与裴闰之的想法不谋而合,自从年中赈灾那时起,裴家把控着城中的米价,这一行为许多人看在眼里。老百姓们实在着呢,都记着谁的好,打从心底尊敬着裴家。
就是在城门口见着他们的马车,也会让路给他们先行,这份谦让与善意,源自于感激。所以说种豆得豆种瓜得瓜,因果关系都是相互的。
水车的成功,让叶箐箐充满干劲,她很快便回去派人过来,想办法把它运走。并且叫来李鱼生参观参观,看看能不能挽回他的心意。
李鱼生不是空着手来的,他带来了西南那群流民的花名册。先前弄收容所的时候便登记过了,如今再次整合,确定了愿意留下开荒的人数,共计三十一人。
其中成年男子十三人,除了三个身有残疾,其余十人都具备基本劳动能力。便是残疾的那三人,也不至于瘫在地上动不了,只是行动慢些罢了。
而妇人八个,一个体弱多病,一个带着奶娃娃不得脱身,另外六人也是可以干活的。甚至有俩大婶特别彪悍,挥着锄头大有巾帼不让须眉之势。
剩余老人四个,孩子六个,多多少少也能跟着家人打下手,他们每日得到的工钱很少,但怎么说也有点收入。
这群人可以说是老弱病残也不为过,甚至那十来个成年男子,除了因家庭拖累负担重的几人,其余大多好吃懒做,不然也不至于沦落到此。
虽然因着群体环境改变许多,在开荒干活时也没怎么明目张胆的偷懒,但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李鱼生不知道自己能管住他们多久。这也是他要请辞的原因之一,带着这么一群歪瓜劣枣,当真不是胡闹吗?
叶箐箐大致翻了下,放下手中花名册,笑道:“鱼生所做之事大多十拿九稳,但能看到结局的开头又有何意思?”
这话一听就是要劝他留下,李鱼生站在一旁没接话,
叶箐箐并不介意他的沉默,她起身走近他,接着道:“实不相瞒,这群难民仅仅只是开始,后面会有更多的人加入我们。我提供工作的机会给他们,他们反过来替我工作,非常合理的交易,对彼此都是好的,鱼生不这么认为吗?”
更多的人?李鱼生有了点反应,他皱皱眉道:“少夫人的想法不错,这群难民非常需要这个机会,给他们田地,便是赖以生存的希望。只是少夫人,能给他们依赖多久呢?”
别看这些琐碎开销花不了几个银子,但日积月累的,还是用掉了一笔不少的钱。这也就罢了,做什么事没有投入呢,重点是他没有看到盈利的点。
选择在山上种植,需要花费更多人力物力,即便种出来庄稼,又能收成几何?怎么算这笔账都不太划算,所以他并不想继续奉陪了。
若少夫人只想做些善事,换个人也能替她跑腿,并不是非他不可。
“我明白你的顾虑,”叶箐箐点头道:“怀抱天真的想法不求回报,没有商人会这样。”
“你现在所看到的,只是一个无趣的未来,也许你可以先见识一下我的水车?”
叶箐箐带着李鱼生观摩了水车的转动,并且开始毫不负责任地画大饼。
石安城距离西南稍远一些,在沿途向西南而去的地方有更多的流民,这些不都是劳动力么,她可以雇佣很多人,开很多座山,弄出很多田地。
那些人因为战争失去自己的家园,即便大洛有朝一日夺回失地,家乡也早已千疮百孔。与其千里迢迢赶回去,何不就地开拓出一片新的领地?
“鱼生,不想看看我的山头能不能迎来丰收吗?”叶箐箐抛出最后一句。
李鱼生的神色颇为复杂,很多座山头,很多个人手,亏她敢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