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莞正用手挡在眼前,预期的疼痛没有传来,玉莞睁开眼睛,看着一个身躯挡在了她面前。
淡淡龙涎香的味道,是晨蕊。
晨蕊擒住连满仓的手臂,把他往旁边一带,看似没有用多大力气,却把连满仓扔到了往宜安村去的阶梯旁。连满仓被扔到地上,爬都爬不起,只能躺在地上哼哼,连大春几人看着,连忙丢下仲礼,扶起连满仓就往村里跑去。
这头玉莞顾不得自己头上的头破血流,胡乱拂开脸上粘着的头发,披头散发的就往玉岚身边跑了过去,抓起玉岚的手臂就开始把脉,还好没有大碍,才放下心来,心头一松,就觉得自己头还很晕,腿一软,身子就要瘫下去,幸亏晨蕊离她不远,一把把她抱住。
玉莞微微靠了下晨蕊,几乎是吼着和仲礼说东西不要了,赶紧回家。
晨蕊帮仲礼正了骨,把脱臼的手臂扳了回来,让他把玉岚背着,自己抱起玉莞,匆匆离开了宜安村,往张家村赶回去。
玉莞在回家的路上就清醒了过来,只是拗不过晨蕊,让她一直把她抱回了家。
到家后,叔娃看见她俩一身血的样子都被吓到了,仲礼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好在每次叔娃都是贴心的烧好热水等他们回来,玉莞打了一盆热水,让晨蕊带着仲礼和叔娃到院子里,自己给玉岚擦干净身体。
玉莞找出李氏的月事带,按李氏以往的做法胡乱给玉岚系上,又给玉岚换了干净衣服,煮了艾草鸡蛋红糖水喂她服下,才有空到院子去感谢晨蕊。
玉莞之前给玉岚把脉就看出了,玉岚虽然浑身是血,但并不危及生命。玉岚是月事来了,在她记忆中,应该是初潮。玉岚虽然快十四了,但是长期的营养不足,这方面发育的还是挺慢,不过连满仓这踢打,有没有伤到她的子宫,玉莞暂时也看不出,那一片淤青还是触目惊心。
玉莞来到院子里的时候,仲礼已经打来了热水,拧了帕子准备让她擦擦脸上的血迹。
晨蕊却一把拿过了帕子,给玉莞擦了起来,玉莞只及晨蕊腰间高点的位置,闻着晨蕊身上隐隐传来的龙涎香味,感到一阵安心,就这么站着让她给她擦脸,清洗弄脏的头发,让她用自己的玉簪把她的头发轻轻挽起。
仲礼本想上前帮忙,但晨蕊眼里的冷意和怒气把他都镇住了,天气虽凉,站在晨蕊旁边,他感觉得更凉了。
“若不是我正巧遇到,你打算怎么办?”
晨蕊在给玉莞把头发挽起后才冷冷说道,言语中还饱含着怒气,不知道对玉莞还是对连满仓。
“我就和他拼了!”
玉莞想起连满仓那张坑坑洼洼的脸就咬牙切齿起来。
“你拼的过?你看看你这样子,像拼得过的?用命拼吗?”
晨蕊教育起玉莞起来,仲礼想劝两句,都被她用眼神止住。
“拼不过,我也能咬他两口,打掉他的牙,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条好汉!”
玉莞知道晨蕊生气是关心她,还是很愤恨啊。
“我都说了,那些银子我不急,我又没找你还,你一天到晚命都不要的赚钱干啥!”
晨蕊想起莲蓉她们给她说的玉莞的近况,气不打一处出,她平常都能冷静面对任何事情,偏偏这个玉莞,就像克她的一样,做的事总能让她失去冷静,还没等玉莞回话,就又训了她几句。
玉莞正要开口反驳的时候,有人敲响了他们家的院门,隔着竹栏喊着:“仲礼,村长让你们去青云街,有事找你们。”
玉莞想着可能是宜安村的找上门了,忙让仲礼把玉岚背着,拿上玉岚换下的血衣和之前连满仓签的收条就和晨蕊一起,跟着来人下山了。
在下山路上,玉莞把宜安村码头事情的来龙去脉给晨蕊说了个明白,还顺便问了晨蕊,如今的律令,这种私收保护费的行为是不是触犯了刑罚。
晨蕊看了眼她手中的收条,脸上还是冷冷的,点了下头:
“确有律令,但不去衙门,律令也起不了作用。”
两人正说着已经来到了张家村青云街外的平坝,一大群人正围在那里,只见村长带着村里的青壮年正和一群人对峙,为首的是一对老夫妇,连满仓就躺在老妇人旁边的木板上,老妇人正和张徐婶吵着。
“杀人抵命,欠账还钱!这天经地义的,你们不把打我幺儿的人交出来,今天这事没得完。”
老妇人,连满仓的娘连钱氏啐了一口唾沫,差点没吐到张徐婶身上。
“呸,你个老不要脸的,谁杀人了,谁欠账了?还打人,我们村谁能把你这牛高马大的幺儿打的成这样?”
张徐婶回怼了回去,架势上丝毫不见弱。
“你吼锤子,你个瓜眉日眼的批婆娘,老娘的幺儿就躺在这儿,浪多人都看到的,就是你们张家村的人打的,你们还包庇,看来你们村都是这样子的无赖!”
“你那个嘴是吃了屎了啊,说话这么臭,我们村年轻的都在这,你指出来啊,哪个打的?”
“少给老子东拉西扯的,连大春,你说,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