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还有没得救?”薛毅看着乱成一团的场面,问了白云先生一句。
“我尽量吧,先把人抬到车上,这个地方连药都不好煎,现在都只是用参片吊着。”白云先生看了看周围,还是决定把人先弄到个干净地方。
“你找个地方啊!”薛毅对着赵伟强说道。
“抱歉啊,薛捕头,这将死之人,而且还有罪在身,没人家想沾晦气,死在谁家里都不太好吧。”赵伟强抱了抱拳,一脸不配合。
“她不是你们村的人吗?不是赵五家的人吗?”玉莞咬牙切齿的指着赵五说道。
“现在不是了。”赵伟强看着张翠兰气若浮丝的样子,叫人拿着族谱,把张翠兰的名字划了去,又叫着赵五去官府销户。
“便宜你们了,我还花了五十两银子呢!”赵五正准备坐车去城里,没防着玉莞扑了过来,冲着他脸上就是一巴掌,玉莞正准备打第二下,却被仲礼从身后抱住,只能张牙舞爪的对着赵五吼道:“你蹉跎了她十几年的青春!你糟蹋了她十几年啊——”
赵五正准备还手,却被旁边的白凌云和捕快按住,薛毅走过来,拿了一张纸,冲着他和赵伟强说:“我想,你们都得去衙门,有人状告你们绑架妇女,草菅人命!大人让我们来传你们过堂。”
说着就让捕快把相关人等都看住,赵家村的人看着捕快开始抓人了,都一哄而散,只剩下赵伟强和赵五,还有到张家村抓人的几人被张家村的人拖着留在原地,只好跟着捕快去城里。
钟毓把车子赶了过来,张义富用衣服包着张翠兰,小心翼翼的放在车上,白云先生和玉莞、仲礼就在一旁仔细看着,一块参片是坚持不了多久的,白云先生也不吝啬,只要算着快没效果了,就又切了一片让她含住,前面赶车的佟北来也不敢赶快了,牛车比起马车更加颠簸,这乡间的道路都是泥泞和石头,稍不注意就很大震动,不知道张翠兰是否能受得了。
“二嬢挺住啊,为了孩子你也要挺住,孩子没了父亲,不能没有母亲啊……”玉莞眼里含着泪,一遍一遍的呼喊着张翠兰,不让她的意识涣散。
张义富和仲礼在旁边也是一脸悲愤,张义富这个汉子,让张翠兰靠着动都不敢动,轻轻的拂去她头上沾着的水草、泥泞,看着张翠兰毫无生气的脸,终于还是忍不住别过头去擦泪水,仲礼也握紧拳头,把玉莞抱在怀里取暖,玉莞全身都在水里泡过,现在是一身冰凉,对着张翠兰说话都有些机械了。
终于云溪郡的城门遥遥在望了,门口站着几个人,正焦急的看着这个方向,是程煜、瑞辰、君幽幽和钟灵几人,程煜扶着瑞辰,旁边还有的钟灵拿着几件衣裳和一床被褥,看着他们到了,钟灵忙把被子盖到张翠兰身上,又递了件干净衣服给仲礼,让他给玉莞披上。
“大人说让你们先去衙门,至于张翠兰先让白云先生带去医馆医治。”程煜对着一起到达的薛毅几人说道。
白云先生也不多话,让玉莞几人带着张翠兰到医馆,而仲礼、瑞辰、张义富等人,先去衙门。
到达医馆的时候,医馆的药童已经安排好铺位,白云先生马上开了张方子让药童先去煎药,然后又细细给张翠兰把起脉来,玉莞顾不得换衣服,让钟灵打来热水,给张翠兰擦拭着身体。
“不好!羊水破了!”玉莞擦拭着张翠兰的身体,原以为她身下是水塘带上来的污水,哪知道那水还在增多,扳开张翠兰的大腿才发现是羊水破了,还掺杂了一些血色。
“快去请稳婆来,丫头你退后点,我先用银针给她稳住下气血,这个时候生孩子,凶多吉少啊。”白云先生也注意到张翠兰的情况,忙让玉莞退后,准备用银针给张翠兰先止血。
哪知玉莞抢过白云先生的银针就在张翠兰几个大穴上扎了几针,动作娴熟,把白云先生都看愣了:“丫头,你——”
玉莞顾不上解释,又匆匆扎了几针后,拿着一根银针正要扎最后一个穴位,被白云先生抓住了手腕:“你可是要扎那个穴?虽然能一时激起人的潜力,可她现在的身子受不住啊。”
白云先生看着玉莞刚才的手法和扎针的穴位,知道她是懂的,可是玉莞最后要扎的穴位,虽然可以暂时将人唤醒,但对身体伤害极大,相当于透支生命力。
“可是人昏迷着,怎么生孩子?二嬢不醒,孩子会憋死的。”玉莞第一次拿着针会手抖,这句话几乎是带着哭声吼出来。
“如果扎了你二嬢会如何?”佟氏和玉岚也凑了过来。
“不知道!”玉莞把头别了过去。
“这种针法我只见我师傅使过,他说这个穴位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扎下去,因为一旦扎下去,人虽然和正常人差不多,但一个时辰后,就,就,就回天乏术了。我不知道丫头哪里学的这种针法,但和我师傅使的确实很像,要准确找到这个穴位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白云先生还是缓缓说出了自己的所知,看向玉莞的目光充满着疑惑。
“那可咋个办?这会二姐是个撒子情况?”佟氏也急的开始在屋里踱步,她从没面临过这样的场面,心中一片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