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家中收拾妥当,张义信把家中众人叫来,告知大家玉岚的婚期,并把聘礼单子给大家传递看着。
“不会,女儿还想在家多侍奉爹娘些日子。”玉岚羞红了脸,小声说道。
“啧啧啧,城郊两个庄子,程家村五十亩上好水田,还有云溪郡关庙街一处宅子,西荣府府城芙蓉城的一处宅子,黄金、翠玉头面都是两套,其他金银首饰都列了一页纸,还有白银一万两。这聘礼大手笔啊。”玉莞挑着重点念了念手中的聘礼单子。
“确实啊。”仲礼看了眼堂屋里摆满的聘礼,点了点头,环视了四周,最后和玉莞对看了一眼,从对方眼里读出了相同的意味。
聘礼都这么多,他们要准备的嫁妆相对也得差不多。
“程家送这么些聘礼,看来也是看重我们岚妞儿的,阿信哥,你和忠义可要多费心了,咱准备的嫁妆也不能差了去。”
佟氏把玉莞递过来的礼单收好,朝着张义信说了一句。
“那可不,等春耕完了,我就和忠义去南江府那边。”张义信脸上满是喜色。
“我听说今天张家大伯还派了人来问程老爷?”玉莞想起中午吃九碗时候,李花好像来问了什么事。
“我知道,我知道,姐,她问得程老爷,程二老爷和程二少爷什么时候到张家村来?”叔娃听着玉莞的问话,忙说了一句,他可不是想八卦,他姐刚才可是给他丢来个眼神,让他提起这个话题的。
“问这干嘛?”果然佟氏就接了句。
“可能是看着大姐定亲了,想让程二老爷也来定下,风光风光?”玉莞满意的给叔娃一个赞许的眼神,插了一句。
“说是少妻,不过是纳妾罢了,哪来这么多礼节?三聘六礼是迎正妻的,哪来婚书、聘礼的。《陔余丛考》曰:‘小妻、傍妻、下妻、少妻、庶妻,皆妾之称也。’这种称呼也就欺负下没读过书的人。”仲礼对着玉莞说道。
“万一闹个笑话,爷爷怕是要在村里丢面儿了。”玉莞说完看了一眼张义信。
张义信果然有些意动,脚也向着门外。
自张义信回来,玉莞和仲礼都发现了个奇怪的事情,张义信得知了老张家对他们做的事情后,对于张仁齐还是很尊敬,看在张仁齐面上,对张李氏虽冷淡,但还是叫了声娘,唯独对张义诚,没有称呼过大哥,孩子们对老张家个人的称呼,他也只纠正过张仁齐的。
张义信也是读过圣贤书的人,投军之前也是村里人人赞叹的大孝子,要他忘掉礼仪仁孝,对亲生父母不闻不问是不可能的。
再加如今张义信也是个员外郎了,达到张仁齐光宗耀祖的目的了,张仁齐更是差点下跪给佟氏等人赔礼,又把过错都推给张李氏的不懂事,在张义信心里已经洗白了。
“我要不要去和你们爷爷提个醒,让金枝坏了名声可不好。”
张义信踌躇了半天,和仲礼商量着。
“爹,张家大伯怎么也是秀才,也做了一年的主簿了,难道不清楚吗?这会连金枝要嫁人,村里人都不知道,你去点破了,不是更丢面子?”仲礼不赞成的说道。
“也许程家二房之前许过他的吧?有要下定的意思呢?不然干嘛一直赖在荷塘小筑?下定时候在客栈不好看吧,在老张家,那院也搁不住啊。”
把怀里的熙儿哄睡,瑞辰才插了一句。
熙儿已经八个月大了,正是爬来爬去的时候,对周围事物也很好奇,玉莞抱着都吃力了,平时都是瑞辰抱着的,精力很旺盛,每天都要闹很久才能哄睡。
“难怪呆在荷塘小筑不走了。难道他们要在那过年啊?姐,我可记得你说的这马上要出一批货,也要封一些坛。我们的人可是打过招呼的,男人们都不会在各位婶娘们上工时候去作坊,他们可说不定。昨儿白芨才来报过,都闯了几次了。”
叔娃又收到自家二姐的眼神暗示了,又提起另一个话题。
“还有此事?我去找张义诚,都躲了我十几日了,前面是因为要忙岚儿的事,还要下油菜种,爹又求了我,才没找他,我现在就去找他,让他给个说法出来。”
张义信听着叔娃的话,想着自己之前承诺的,立马站了起来,就朝着门外走去,林忠义拿着灯笼忙跟了上去,玉莞缠住了想叫人的佟氏,眼神暗示仲礼、莲蓉和芜荏拿着灯笼跟上去。
以往找张义诚,赵氏都说他出门了,连张伯礼都不在,张义信本着君子风度,也没有进去搜查。
这晚前去,因有叔娃的话激着,仲礼又适时提醒了他,这是自家的房子,还有莲蓉、芜荏两个丫鬟跟着,张义信也不讲究什么男女大防了,直接从作坊开了后门的锁走了过去。
作坊与荷塘小筑的后门还隔着一间屋子的距离,中间还有堵围墙。进了后门后,要经过花园的抄手走廊才能到达主屋。
几人穿过后门,在抄手走廊就能看见主屋亮着灯火,看来是有人在的。路过走廊尽头的杂物房时候,里面传来的声响让几人都停下了脚步,莲蓉、芜荏还把灯笼里的烛火掐灭了些。
张义信几人相互看了看,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然的答案,看仲礼都涨红了脸,又当着莲蓉、芜荏两个年轻姑娘,正要让他们先离去,屋里的男女混战似乎告了一个段落,两个熟悉的声音把他也震在原地,看着林忠义的眼神都满是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