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出去,我要去救乖乖。”东睿宸已经不知是第几次想要出去了。
“不行!那竹林那么危险,我得保证你的安全!”白嬷嬷就立在他的床头,严肃的说道。
在白嬷嬷的旁边,还站着一位大夫装扮的人,正在查看东睿宸的伤势。
“我们进去之前,你真的没发现攻击你们的是什么嘛?”白嬷嬷再次问道,她都记不得这是第几次问他了。
“根本就没有人或是动物攻击我们,我只看着乖乖陷进那块地,我就想劈开救她。”东睿宸现在全身无力,动弹不得,但是还是想挣扎。
“小睿儿,身上的伤口你也能看到,可不是你自己能弄出来的,又是咬伤又是抓伤,分明就是被兽类所伤,据小老儿看,像是熊、狐狸之类,还有,像刀子的割痕。”大夫翻来覆去检查了一番才作罢。
“外公!你能不能别每次给我检查身体时候,就像登徒子一样!哪里都被您摸完了。还有,把这定身术解了。”东睿宸冲着大夫叫道,想要扯被子来盖住身体,却动弹不得。
“什么定身术啊,你以为我是孙猴子啊,还定身术,我只是给你喝了点我新制的药罢了,别担心,什么副作用都没有,就是为了让你好好休息。”大夫——白启澜,也就是祁国公,当今太后的亲爹,东睿宸的外公,幽幽的说道,脸上还带着点贱贱的样子。
“白家那小子不是说您去南边找什么药去了吗?不是这一年都回不来吗?”东睿宸扁着嘴说道。他不怕他亲娘权倾后宫的太后白凌歆,也不怕人称“江湖鬼见愁”的大舅星月堡堡主白凌郎,就怕他这古里古怪的外公白启澜,虽贵为王爷,从小可是被外公奇奇怪怪的药喂食大的。
“那就是个虚幌子,幸好你外公我明察秋毫,比那些蠢郎中先识破,不然,我也被那伙人坑了。说起来,光顾着给你小子治病了,我还没给你大舅传信呢,这东西出现在民间可不是好事,你大舅更容易行事。湘湘啊,你看着他,得知道被啥咬了,还不知道有没有狂犬病,这傻不拉几的样子,中了幻草都不知道。”
白启澜边说边往外走,脚步一点停留的意思都没有,不多时,屋内就剩下白嬷嬷和东睿宸大眼瞪小眼了。
“你也知道我爹的脾气的啊,你不说呢,就得一直躺着养伤。”白嬷嬷斜眼看着东睿宸道。
“嬷嬷——”东睿宸唤了一声,见白嬷嬷没有什么反应,又叫了一声:“姨娘!”
“得,受不起,你看看你这身伤!你不知道嬷嬷当时看着多惊心,都快成血人了,还在拼命轰内力,你想把自己耗干吗?”白嬷嬷扭过头去,不想看着他,免得自己忍不住流泪,她的睿哥儿啊,从小就是她照顾着长大,吃了多少苦头,吃了多少药,才能健康活到现在,她看着心疼啊。
“我要救乖乖啊,姨娘。”东睿宸的语气很柔软,就像在和白嬷嬷撒娇。
“你以为你外公真的是正巧经过这附近?真以为他说那药材是假的?你知不知道你当时都脉息微弱,就像十几年前一样,我连发了七条紧急令,你外公骑坏了两匹马才这么快赶到。那丫头,我承认她很优秀,但是还是赶不上你的命值钱!”
白嬷嬷说着说着就抽泣起来。
“姨娘——别哭。我不知道为何会对她一往情深,但我眼见着她消失那一刻,我的心像被挖了一样,我记得你说过这就是爱的滋味,我想我是爱她的,就像你对那人一样,可以付出生命的爱。”
东睿宸安慰了白嬷嬷两句,又悠悠说道。
“哎——你外公说那片竹林有幻草,让人在不知觉的情况下,就中了招,你要进去,也得让他把解药研究出来才行。”
白嬷嬷叹了口气,不情愿的说道,她不想东睿宸身陷险境,但也理解他的心情。
“我立即就派人去寻!”东睿宸听着白嬷嬷的话,一下来了精神。
“还用等你?我已经派了人手去了。之前没把那片竹林当回事,以为就有些矿产,没想到还真有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等你外公把解药研制出来,看我不把那片林子都撬了!”白嬷嬷狠狠的说道。自那人死后,她在这世上的逆鳞,就只剩下东睿宸了。
“还不知道外公研究的怎么样了?乖乖都消失了十天了,若不是去的都是我们的人,给家里说的也是出去游玩散心,我还不知道如何向她的爹娘交代。”东睿宸叹了一口气。
“小丫头的面相不错,是个大富大贵的命,想来也会吉人天相的。”白嬷嬷附和道。
而在白嬷嬷口中能“吉人天相”的玉莞,这时正在一个大溶洞里,背靠光滑的洞壁,正烤着几个土豆,对着对面的一个少年说道:“你想吃吗?”
这个少年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头发很长,凌乱的披着,身上皮肤也是黑黑的,沾了不少泥巴,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被各种污渍沾染,看不出原来的模样,救了玉莞后,就一直没和她说过话。
“这东西可香了,还能饱腹,比烤兔子要好得多。”玉莞还是把烤好的土豆递出去,虽然她觉得少年像个野人,但她始终觉得他还有人性。
当日玉莞其实滚到的地方是个树洞,顺着那个树洞就跌到了这里,是一个很大的天然地下溶洞,而她一路滚下来,身上多处骨折,好不容易从随身的小包里找了点药液给自己涂上,就完全脱力的昏了过去。
等玉莞醒来的时候,发现远处多了几双的眼睛,她一个机灵醒了过来,就发现远处聚集着几只很大的猕猴,对着她在扔石头,而她的面前还有一个少年,正指挥着一只大熊猫,两只白狐,还有几只像狸猫的动物还击。别问玉莞怎么能看得见,她所在的这个溶洞壁上嵌着一块天然萤石。
击退了猕猴以后,少年让大熊猫驮起玉莞,把她安置到现在的溶洞。
经过这十日的相处,玉莞猜测这少年不会说话,就算能出声,也只有两个字“妖怪”,还是带着浓浓的芙蓉城土话的味道。她对他说任何话,他能回应的也只有这两个字。在无聊的恢复伤势的日子,她不停的比划着和少年沟通,不断从自己还没丢掉的小包里,又掏出吃食来诱惑,才取得少年的信任,得到他大概的身世。
据少年说,他没有名字,是从小就在这竹林长大的,是被现在这头熊猫的父母、这两只白狐、狸猫,还有一头狼一起养大,所以他能和它们交流。但是他从没有出过竹林,所以也不会说人话,身上的衣服也是狸猫它们给他偷的。
而少年一身的搏斗技巧都是已经死去的那头狼教的,平日就是茹毛饮血,完全是直接吃生肉,根本不知道熟食是什么。他给玉莞提供的食物,也是他打猎而来,看着直接被咬断脖子的小兔子,玉莞直接表示自己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