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卫一找的这户人家只有两个老人带着个小孙女,据他们说,小女孩的父母都外出挣钱了,都两年没回来了。
玉莞打量了下这户人家,这户人家只有两间屋子,收拾的很干净,连僻静的墙角都没有任何灰尘。这老两口就是普通的陕北乡下的装扮,头上包着白色的帕子,穿着毛皮的短褂,那小姑娘好像挺怕生,一直躲在窗户后看他们。
晚饭是一顿农家的面疙瘩汤,有几点油腥子,飘了几颗葱花,虽然不丰盛,至少是顿热的。莲蓉和芜荏表示很满意,狼吞虎咽的就吃完了。
乡间的夜晚相当宁静,又处于冬季,前两天才下了雪,今夜倒是挂上了一轮弯月。这户人家的床还是很大,玉莞、莲蓉、芜荏就挤在了床上,两个宸卫在地上打了个地铺。
逐渐的连远处的狗叫声都听不见了,整个院子静悄悄的,一个瘦小的影子摸到了玉莞他们所在的屋外。
他小心翼翼的贴着墙根挪动,特意放低了身子,谨慎的不让自己的影子投射在窗户上,终于挪到门前,试探的敲了敲,许久都没人应答后,又挪到窗边,把窗户纸戳破了一个洞,偷偷往里看。
在确定了玉莞等人睡熟之后,他叫来了另一间屋子的老两口,在月光下,老两口脸上深深的褶子不见了,变得光滑细嫩,年轻了很多。原本包着白帕子的头上也露出了黑色的头发,两人也不再佝偻,身材挺拔了许多,对着这个瘦小的身影甚是恭敬。
“这几个人看起来平平无奇,就两个宸卫,还用得着大人点我出手?”瘦小的身影嘴没有动,竟然发出了一阵奇怪的声音,从面目上看,雌雄难辨。
“阿舍其大人一出手,怎么可能抓不到,我看那三个小子细皮嫩肉的,不知大人可否先给我试试手?”老两口中的老太太,一脸谄媚的说道。
“大人只要活口,行,留口气,别弄破皮相就行。”阿舍其挥了挥手。
“谢大人。”老太太说着就往玉莞他们所在的房间摸去。
片刻之后,房间里传来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像是什么动物在啃噬的声音。门外的两人相视一笑,等了差不多有一炷香的时间,然后推门进屋,屋中一片黑暗,两人的眼睛还未适应黑暗,就被迎面的一把灰给呛到。
“小姐,你预料的真准啊,他们果然不怀好意。”
“小姐,这三人贼坏啊,他们居然会下毒使蛊。”
莲蓉和芜荏看着被绑的像粽子一样的三人说道。
“一开始进来我就觉得别扭,哪怕是大户人家,日日几十个丫鬟打扫,也有打扫不到的地方,乡下更多土尘,这家里却一尘不染,连窗户愣子都没灰,我就想起仰阿莎曾经说过,若家中有养蛊的人,必定如此。还有那老两口,虽然穿的是西山府的装扮,但那白帕子都包反了,是苗族的包法,鬓角的头发却是黑的。”玉莞道。
“但您还让我们吃那面疙瘩汤?”
“那疙瘩汤里有蛊虫吗?”
莲蓉和芜荏同时问道。
“没有蛊虫,只有蒙汗药,他们是觉得你们是小角色,注意力都在我们身上。”宸卫二说道。
“面疙瘩汤里,他们给提供的茶水里,都有蛊虫,但不怎么厉害,故渊的唾液完全可以驱除。”玉莞把胳膊上盘着的小白蛇故渊取了下来,让它能在自己怀里暖和些。
“故渊还真管用,咱一个也没中招,”
“来喜也厉害,一口就把那条小蛇七寸给咬住了。”
莲蓉和芜荏还在叽叽喳喳说着。
“故渊能识蛊解毒,来喜能抓毒物,把它们带上我放心。宸一,弄醒一个,审审。”玉莞看着兴奋的来喜说道。这三人应该都是玩蛊耍毒的,来喜最喜欢的就是吃这些毒物。
宸卫一应了一声,打来一盆冷水,直接就泼向了那老头打扮的人。
“啊——”老头冷不丁的被泼醒,打着冷摆子叫唤了一声。
“你们是谁啊?你们要干什么?为什么绑我?老太婆,老太婆……”老头挣扎着还在装傻。
“别装了,你是谁手下?”宸卫一冷冷的问道。
“什么谁手下?我们好心好意收留你们过夜,你们却把我们迷晕绑起来,我们家真没东西了啊,对了,孙女,孙女,你们把我小孙女带哪去了?我要报官抓你们!”老头还是装作一副无辜老人的样子。
“能不能别装?你脸上褶子都没了,干嘛要扮成个老头?”
“能不能别装?你背都不佝偻了,干嘛要扮成个老头?”
莲蓉和芜荏同时说道。
“这死蛇是你们的吧?那老太婆都死硬了,你要不要摸摸你身上的毒物还剩了多少?”宸卫二把老太婆放进来的那条死蛇丢到老头面前。
“这是……你们竟然杀了阿齐诺的本命蛊?我要为阿齐诺报仇,我的蜈蚣呢?我的蝎子呢?我的蟾蜍?”老头看着那死蛇,一下变了脸色,然后感应身上的毒物,发现无法感应,大声嚷了起来。
“你说的是这些吗?”玉莞把来喜拧了起来,它嘴里还叼着一个肥硕的三色蟾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