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动作没停,玉莞心里却是盘算起来,自己要怎么样才能找到白启澜,她才能有个活路,这皇宫看起来金碧辉煌,到处都泛着奢侈风,但经历了前面在长宁宫被杖毙,玉莞更觉得这是个吃人的地方,当然想要逃离。
可惜她是个宫女,白启澜是外男,想要相遇的几率不大。玉莞蹲守了好几天,都等不到国公爷进宫,真是烦得很。
不过还好她还算是个有身份的人,这大半夜睡不着,还能在外面透透气。
“六年前都没办成的事,这会主子怎么又想起来了?”一个女声在一墙之外响起,玉莞心中暗道不妙,她是不是又要卷进什么风波了。赶紧转身,想要回房。
“我说你都在宫里这么久了,怎么这点警惕性都没了,先四处看看,别让人听了去。”另一个女声响起,玉莞这下不敢动了,只能把自己藏在阴影里。
“二号,你真是太谨慎了。周围什么都没有。”过了一会,先前的女声继续响起,玉莞忽然觉得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四号,六年前若不是我换了厨房的红糖,你觉得你还会在这里吗?”二号的声音有些低,但她说话的内容却在玉莞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红糖?自她再次穿越以来,红糖几乎成了她的禁忌,这可是害死她的祸源啊。
玉莞终于想起这两人的声音为何如此熟悉,二号的声音就是翠竹,而四号竟然是崔嬷嬷。
她们怎么在这?玉莞本想离开的,现在却不想了,她想知道当年的真相,自己受的罪可不能白受。
“还说呢,当初你和那翠云还是好姐妹呢,没想到回头就能卖了她。”崔嬷嬷嗤笑道。
“要在这宫里活下来,死一两个宫女算什么,别废话,我来是告诉你,明日有人会交给你一件衣服,你找机会放到七皇子的衣箱里。”翠竹道。
“七皇子的衣服都是有数的,放进去不被发现吗?而且我现在只是外院的一个管门嬷嬷,又怎么会接触到七皇子的衣箱?要被发现了,我可没几颗脑袋砍。”崔嬷嬷道。
“不需要他看见,那衣服是染了天花的人的,只要沾上一点,就有可能染上天花,到时候七皇子神不知鬼不觉的染病去世,最终也只会让那管衣箱的丫鬟陪葬,查不到你头上的。”翠竹说道。
“好。”崔嬷嬷没有再多说,答应了下来。
等到外面没了声音,玉莞才匆匆回了房。
这两个挨千刀了,老娘被你们害死一次不够,还想拉我第二次,真当我是泥捏的?没点脾气吗?
玉莞气愤的想着,她这一世就是管衣箱的细娟,这一次提前知道了他们的计谋,当然要新仇旧恨一起报了。
于是第二日玉莞在确定了崔嬷嬷接收了那件天花病人的衣服后,开始了自己的部署。
她略施小计,让崔嬷嬷成了芢景宫偷盗之人,然后将那件染了天花的衣服,直接塞进她的嘴里,不让她辩解不说,还回敬了二十大板,然后还假意请了医女,让她还能活着。
一下子打死太善良了,天花才会让她绝望。
不久之后,玉莞就得到了崔嬷嬷浑身长红点,起水泡的消息。她才稍稍顺了一口气,可惜翠竹至今仍在长宁宫,她无法报复。
不过玉莞还是太大意了,那暗中谋划之人,见一计不成,又生了二计,在一个干燥的夜里,芢景宫失火了。
眼皮厚重的玉莞,心中有无数只某种动物奔过。
芢景宫失火,而她和东睿宸都被下了迷药。
玉莞的意识真的很不稳定,这迷药的分量不小,她都是靠着用针扎大腿,强行撑着的,更不论还是个小孩的东睿宸,已经叫不醒了。
玉莞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撒了泡尿在帕子上,忍着味道,捂住了鼻子,这当下,也只能用这样的土办法了。
她本想自己逃离,但想着若是东睿宸死了,就改变历史了,还是不忍心,只好撕开床上的床单,把东睿宸背在背上,摇摇晃晃的朝着门口走去。
这不足五米的距离让玉莞觉得,走了好久,刚走到门口,却发现门已经被扣上,玉莞拼命撞着门都动不了分毫,她撞得精疲力尽,只能放下东睿宸,和他靠在一起,绝望的等着。
过了一会,门终于被人打开了,玉莞看到了一双黑色的靴子,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面孔,叫了一声:“爷爷,莞姐带你飞——”
然后她便失去了知觉,又陷入了昏暗中。
“呼——”玉莞从急促的呼吸中醒来,发现周围已经没了着火的炙热感,难道她被白启澜救了?
但随之而来的窒息感又让她叫了出来,不过她听到耳朵里的声音,却只是“啊啊啊”的声音,玉莞睁大眼,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张四?他为什么掐着自己的脖子?
“我让你咬我,让你咬我,今天小爷不收拾你,你不知道小爷的厉害!”张四的嘴里叫嚣着,脸上的神色逐渐狰狞,一只手捏着玉莞的脖子,另一只手竟然朝着她的胸袭去。
“你这是干什么?”旁边传来了一个女声,玉莞认得出,是张翠莲。
“我就想教训教训这疯丫头。”张四讪讪的松开双手,玉莞只觉得身体就软了下来。
“她跟着我出来的,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和家里交代,若是那李氏因此混起来,不交出三哥寄回来的银子,我爹非打断我的腿。还有,你竟然对这黄豆芽还能有非分之想?”张翠莲啐了他一口。
“哪能啊,我心里只有你一个,等我这笔买卖做成,我就去你家提亲。宝贝,让我亲口。”张四把张翠莲抱坐到他的大腿,就和她打情骂俏起来。
而跌坐在地上的玉莞,感受着地面的冰冷,把他们卿卿我我的过程看了个全貌。
等到张翠莲满意的扣上衣扣,才抓着玉莞的头发。
“疯丫头,走,回去了。”
玉莞不想暴露自己清醒,只好忍着痛,让她拖着自己向着老张家的方向走去,一直到遇到仲礼,她才在仲礼愤恨的眼神中,被解救下来,带回了自己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