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莞从北城庙祝那里带回来的“试用”药液也交给了仰阿莎,经过她多次测试证明那便是养母蛊的胞室分泌出的粘液添加了点蛊虫的饲料,也就是起个暂时麻木子蛊的效果。
而仲礼和钟毓醒来后,知道了自己被种了蛊,能够下地洗澡了,硬是在澡堂呆了半天,皮肤都搓红了才出来,那之后见着虫子,两人都退避三舍。玉莞知道这应该是创伤后遗症吧,干脆把虫子搬上了他们的饭桌,还让人守着两人把炸熟的虫子吞下去,如此过了好久,两人才不至于看着虫子就躲。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仲礼醒来之后,玉莞等人也算有了主心骨,对于北城的那奇怪的神也没了那么多顾忌。不过这其中庙祝倒是打着上门送药的旗号,来了郡守府,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要玉莞抓紧时间折换银子,不然仲礼会有生命危险。
玉莞见着说这话的庙祝面不改色的样子,心中直道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但送走庙祝后,还是让她院子的下人们忙碌起来,每天传了不少信件出去,也让人带了些金银玉器到城中当铺去典当,给了庙祝一种她在折换银子的感觉。
“我想那庙祝的耐心又快折腾没了,过不了两天又要上门了,你还是和仲礼他们说说,别到院子里晃荡,还是躺在床上装装样子啊。”仰阿莎正在调试一种解蛊液,这种解蛊液虽然不能完全解蛊,但是和庙祝给的那药瓶里的效果差不多,都是麻痹子蛊的。
因为粮食又开始短缺起来,官府已经将发放粮食改为施粥了,以求在新的一批物资到来之前,能让北城、南城的难民们不至于饿肚子。而这也为玉莞他们提供了方便,他们打算将解蛊液放在粥中,暂时缓解下被种蛊的百姓们的痛苦。
另一方面,玉莞将东睿宸当时留下保护她的宸卫全部拨给了仰阿莎,让他们加快寻找蛊女的踪迹,毕竟解蛊液只是治标不治本,想要完全拔除这万虫蛊,还是得将蛊女杀死。
“蛊女有没有消息?”玉莞也在配药。她和白启澜商量过,现在这个天气,病毒已经被大自然灭杀的差不多了,正是将疫病去除的时候,若是等到秋冬季节,天气转凉,还不能抑制住病情蔓延的话,那么他们又要面临一年的抗疫,若是上面知道,怕是整个中南府的人都要遭殃。
“没有,我已经派了好几个人埋伏在那庙宇旁边,确实没有发现类似蛊女的人。”仰阿莎说到这里又有些无奈。
“再说说蛊女的特征。”玉莞手下没停的配着药。
“这万虫蛊刚刚养成,这女子必定不超过二十岁,由于从小禁止同男人见面,就有两个可能,一个是有严重的恐男症,另一个就是对男子十分好奇,也就是说要么周围一个男人都没有,要么周围围绕了一群入幕之宾。还有,这万虫蛊已经是她的本命蛊了,作为母蛊,相当于这虫群的女王,是不会容许自己丑陋的,所以这个女子也应该是美的。还是突然变美的那种。最后,凡是以身饲蛊的人,身上都有一股味道,特别是这个女子还以胞室来养母蛊,味道更是大,她必须要用浓厚的脂粉味来掩盖。对了,母蛊还有一个习性,就是要吸引雄虫与它交配,不然是没有那么多白云先生给佟氏诊断的结果让众人都心中一惊。佟氏的体内有蛊,而且这蛊正悄无声息的向着佟氏肚子里的孩子游去!
白云先生连忙按着医书中治疗蛊虫的方法给佟氏治疗,但几贴药下去,刺激到蛊虫,向胎儿游去的速度变得更快,佟氏也开始出现腹痛、下身出血的症状,白云先生说是蛊虫在啃咬胞室了,也就是子宫。
白云先生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景,只能暂时停药,给佟氏开了些止血药,辅以针灸,又给自己的师傅去信询问。
这样的结果便是,虽然蛊虫没有再啃咬胞室,但佟氏整日整日的睡不着,身体却愈发虚弱了,逐渐开始出现流产的症状,为了保胎只能时刻躺在床上。
这情况一直持续到陈巧玲跟着张义诚上门。
据玉岚回忆,当时陈巧玲听了佟氏的情况后,和张义诚像唱双簧一样,给张义信推荐了一种能治百病的神药,说是南江府求来的。
张义信本来是不信的,但佟氏的样子让他很是不忍,让白云先生确认了药丸无毒之后,还是让佟氏服下了,想着死马当活马医。
结果第二天佟氏就恢复正常了,让大家心里都是一阵轻松。对张义诚和陈巧玲的看法也没那么偏激了。
张义信出于感激,也没人再拦着两人上门。而佟氏听说了是陈巧玲救了自己,顿时愧疚不已,陈巧玲上门拜访,更是如同亲姐妹一般接待,几乎是有求必应。
仲礼和玉岚看着心里防备,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对陈巧玲也态度好转了许多,若不是两人记着玉莞走时所说对张义诚一家敬而远之,他们都要同意佟氏提出的认陈巧玲为干妈了。
这样下来,整个小张家就剩下在青云街的叔娃和卢先生,在川味的林忠义还保持着对张义诚一家的反感和防备。而陈巧玲说佟氏怀着孩子需要静养,佟氏几乎就没有再出现在众人的眼底,连一日三餐都是海棠她们端去给她吃。
这日之前还让陈巧玲带来话来说要给张义信娶一个平妻,赵淑云。
仲礼和玉岚听到这消息连忙就去了佟氏房里,守了一天都不见人醒来。
就在这时,玉莞等人及时赶了回来,仰阿莎的小金首先发现了佟氏的不对劲,先行窜入了佟氏体内和体内的蛊虫缠斗了许久,直接咬死解了蛊。
等到玉莞带着仰阿莎进屋,仰阿莎才发现仲礼和玉岚也中了蛊,只是才下不久,轻松的给他们解了蛊后,佟氏才悠悠醒来,忙带着大家到花厅直接断了赵淑云这门亲。
“这不大可能吧……”张义信捂着头喃喃说道,他是想相信仲礼所言,但只要一想到是陈巧玲下蛊,头就痛的不行。
“得罪了。”仰阿莎一手朝向张义信的后颈拍去,林忠义看着她的动作想阻止,却被佟北来拦住。
仰阿莎让仲礼褪下张义信的上衣,众人只见沿着张义信脊梁骨的地方有两个小小鼓起,就像后面的鼓起追着前面的,最后在仰阿莎拍的地方接连钻出了两个东西——一根如同蚯蚓的虫子和一个如同琥珀一般的金色蚕虫。
仰阿莎从腰上竹嚢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银指甲套,戴在自己的手上,动作飞快的把那根蚯蚓虫捏住,金蚕从后面追来就咬住那虫的头。
“傀儡虫啊,制的这么粗,会让宿主排斥的,真是差评!”
仰阿莎看了那虫子两眼,就没了兴趣,索性让金蚕把它吞了。
“可恶!我现在就去找陈巧玲算账!”
张义信腾的站起,愤慨满面,一旁的林忠义也摩拳擦掌。
不过刚解了蛊的他还是有些体虚,刚站起又跌坐了下来。
“娘——”
“娘亲——”
张义信又欲站起,突然旁边传来几声惊呼。
只见佟氏脸色苍白的倒在床上,隔着被褥可见有一抹红色自被子下蔓延开来。
“怎么回事?快……快……去请……请白云先生!”张义信看着玉莞掀起的被子,被佟氏下身的血迹吓得连话都结巴了。
“姐!海棠、杜鹃给娘亲把衣服脱了,把这床上的杂物统统都搬开,珊瑚和琥珀去烧热水,能烧多少给我烧多少!清灵把我的药箱拿来,爹、哥、表哥你们去地窖把家里所有的白酒都拿来,钟安去请白云先生!干爹!钟毓!带着人!把大门给我守着!任何人想要闯进来都给我打出去!”
玉莞看着佟氏下身的血,顾不上长幼,迅速的下了命令,众人也知事情紧急,纷纷按着玉莞的吩咐去办事。
“鬼鬼,那我做什么?”
仰阿莎看着匆匆而去的众人,也希望能帮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