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赵刘氏越说越不像话,崔大人本就有些恼怒,他本来还没从许楚发现死者身上是假伤的定论中回过神来,就被一阵哭闹声弄得心烦意『乱』。刚要发怒,就瞧见靖安王遥遥而来,不由脸『色』一沉冲着赵刘氏呵斥道:“赵刘氏休要胡搅蛮缠,衙门之内岂是你放肆的地方!”
开玩笑,若让这『妇』人在王爷尊驾前开口谩骂,怕是他的脸面也要跟着丢尽了。
他这一开口,自然惊吓住了撒泼耍赖的赵刘氏。其实能这么多年在云州城市井之间拔尖处事儿的,谁没几分眼『色』啊,赵刘氏也不过是装傻充愣罢了,见到崔大人真动了怒,她也不敢再闹腾,只抹了眼泪鼻涕一副惨不忍睹的模样嗫嗫道:“民『妇』也是心疼自家小姑子,凭白无辜的遭此横祸......”
然而她的一番表白并没引得许楚在内的任何人动容,反倒是是许楚斜眼冷声问道:“赵刘氏,我且问你,你之前在公堂之上说过赵秀儿是前一日一大早就身体不适,然后自己在房中休息了整日整宿,那为何她衣衫整齐,鞋袜不落,且发饰妆容都十分妥帖没有一丝凌『乱』?”
她连连发问,倒是让赵刘氏神『色』有些慌张起来,她一边粗言秽语的开骂一边强撑着道:“我怎知道她打的什么算盘,谁不知道那小蹄子爱干净,每日都要换洗收拾?许是自个穿戴好,还未出门就毙命了呢?”
“呵,那就再来说说她为何会穿戴新衣?”许楚眼神扫过赵刘氏腰间,继续质问道,“赵秀儿身上又为何会留有你那被撕破的香包!”
“胡说,那香包我早就烧了,怎么可能在那小蹄子身上!”赵刘氏本就不算心机深沉的人,如今上位有崔大人几个虎视眈眈的审视,再加上许楚连连发问,还有打验尸房涌出的阴风,早就让她有些心慌意『乱』了,又怎会敌得过许楚诈一开口的诈问?
“大胆『妇』人,你为何要谋害赵秀儿,还不从实招来!”在一侧的崔大人听到赵刘氏的答话,顿时怒目圆睁怒道。
“大人冤枉啊,小『妇』人只是跟她拌了几句嘴,又怎会谋害她的『性』命啊。只是今日见她突然没了声息,才想着寻了那秦秀才个晦气,在敲些竹杠罢了。”事到如今,赵刘氏哪里还敢耍横,连连磕头求饶。“民『妇』的小姑子身体历来康健,身上又没有旁的伤痕,要不是那秀才的关系,又怎会丢了『性』命?”
许楚闻言,知道她定然是在避重就轻,眸『色』不由淡了几分,看向崔大人道:“大人莫要急着审问,既然她心中不服,那不妨让民女告诉她,赵秀儿到底是如何突然死去的。”
说完,她也不再看哭的眼泪鼻涕横流的赵刘氏如何再强撑,而是径直让稳婆帮忙掰开了赵秀儿的双腿,然后自己则小心俯在她双腿之间最为私密之处。
瞬间整个验尸房彻底鸦雀无声了,就连刚刚迈步踏入的萧清朗脸『色』也倏然沉下来,莫名的他就觉得这幅场面格外刺眼。纵然知道许楚是为验尸推案,可不知为何他却越发在意起旁的来。
而崔大人几个更是没眼看下去,都不自觉的将视线转向别处。这..l....这实在是匪夷所思,从未听说过验尸居然还要验看女子那一处的......就算是验看,一般也只是稳婆查看一下是否妥当,是否行过房事罢了。
小小的窗口处照进几道光线,明灭交错,也发使得众人脸『色』复杂,心情跌宕起伏不定。少顷之后,却听的哐啷一声,竟有利器跌落的声响。
“好了。”许楚起身,扯过遮盖尸体的白布将人盖好,才弯腰将地上带着黑紫『色』血『液』的尖锐铁棍捡起来。
而此时,验尸房内众人脸『色』大变,抽气之声此起彼伏。这般杀人手法,当真是太过隐晦,若非许楚不在避讳尸首晦气,怕是也要忽略此处了。
“死者背后的伤痕是在活着时候被人以榉树皮热敷过而留下的假伤,此法《内恕录》与《洗冤集录》都曾提到过。”许楚继续说道,“而其身上再无伤痕,头顶脚心等重『穴』,也未见不妥。唯一的可能就是阴户处......”
时人验尸时候,常会先看衣裤,见衣裤无痕迹,就会下意识的回避眼看阴户等私处。一来是怕亵渎尸体,二则也是怕死者家属排斥。
可许楚却并不管那么多,她将铁棍举到眼前,“前朝曾有仵作作集录,言道女子若无身孕,又无痕损,则要定验产门内,恐有他物。”
“那为何没有出血?这般利器『插』入身体内,定然是要有损伤的吧......”萧明珠强忍着恶心,皱着鼻子轻声问道,至于为何有气无力,自然是她都快要忍不住吐出来了。她只怕自个一张口,就在人前落了脸,要是让许姐姐以为自己是娇生惯养的那便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