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文跟着隆德进了一个黑暗世界。

这是位于旧城区某条街的暗巷，通过狭窄阴暗的小路，走进了一个地下室，欧文以为是个地下世界。原来在美丽的欧洲，也有跟美国黑人一样惨的人。

这里面住着一个老年妇人，披着长长的头巾，戴着面罩，只露出一双布满皱纹的灰暗眼睛。老妇人不会说英语和法语。隆德先生显然有准备，打个电话找来一个年轻的中东男人做翻译。

上次欧文跟着隆德去找到的塞哈德的亲属，只是继母那边的兄弟，并没有问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不过他们告知塞哈德的母亲有个妹妹还在巴黎。

就是眼前这位老妇人。

翻译说老妇人需要钱。欧文点点头，没问题，他最喜欢拿钱换信息。

二个多小时后，欧文坐进了隆德的车子。

车子开得很平稳，欧文的内心却平稳不了，他转头看向隆德，“现在到哪里能最快查到这个案子？”

“图书馆，里面有最全的报纸，我想当年这个案子肯定会有报道的。”隆德回答着。

“好，现在马上就去。”欧文脱口而出道。他的心情很急迫。

“塞哈德这个孩子太可怜了，很小妈妈就走了，他父亲后来结婚的女人对他并不好，他很小就在外面跟着一些混混，这些人都很坏，塞哈德也学坏了，如果就小偷小摸倒也没有什么，可是大概十几年前，他竟然跟着这些坏蛋去做了件伤人的事情，他这孩子其实并不坏的，他跟着的那帮小混蛋才坏，他们侵害了一个外国来的小女孩，还把人家的脸都扎破了，就因为这件事，塞哈德坐了牢，好容易假释出来了，却没想到又不明不白死了，警察到现在都查不出来，我已经老了，一个没用的老太婆，什么也做不了......”

欧文的脑子里一直盘旋着刚才在老妇人那里听来的一段话。

林伽奇微笑着冲眼前的红发女人说了句谢谢，然后转身离开了。这栋房子的主人已经不是简妮，红发女人说这房子是她刚买来不久的。

简妮搬家了？应该是的，而且应该有段时间了，远早于他跟她的最近一次通话。但她并没有跟他说起这个事情。

也正常，林伽奇心里并没有什么不舒服，以他和简妮的关系，她不告诉他，再正常不过。

但，这就意味着，如果他再打不通她的电话，那就等于跟她完全失去了联系，他再也见不到她，也再不会听到她的声音。

他很清楚，他永远不会和她有什么，但一下知道这种结果，还是让他很不好受。

他的心情忽然就跌落到谷底。他都没办法掩饰，以至他出现在文萝丝面前时，很快就被她看出来，今天晚上，是她特地为庆祝母亲康复而请客吃饭。

当然不止请他，肯定少不了她那帮女人。

文萝丝今天请客的餐馆是家看起来很高档的法国餐厅，连服务员应该都是法国人，林伽奇听到文萝丝用熟练的法语和服务员交流了几句。他也不觉得奇怪，上次去法国里昂拍婚纱照，就听过文萝丝开口说法语。他猜，也许她是觉得法语时髦而学的，也或许是她在法国生活过，对富家女来说，不奇怪！

“伽奇，你今天有不开心事吗？”文萝丝盯了林伽奇一眼。

“嗯，是的，因为工作上的一些事情，很正常，也没办法躲避掉的。”林伽奇没有隐瞒，这种明显的状态隐瞒反而会让别人犯疑。

“现在不是工作时间，赶紧收起你的不开心，来，喝酒！”张米雅的话刚出口，酒已经递到林伽奇嘴边。

他没有拒绝，很爽快接过来，然后一饮而尽。

司徒馨蓝忽然笑了，“对，林先生，就该这样，人生不过就是要懂得及时开心！”

林伽奇喝完一杯后，又主动倒满一杯，同样一饮而尽，他想让自己的大脑变得冲动点。

“对了，我想问各位一个问题，人生要怎样才能开心？在你们看来，杀人算不算是一件开心的？”林伽奇放下酒杯，眼睛在几个女人脸上打转。

他清楚看见，这几个女人的表情都略微有一点点变，但都很快消失了。

赵敏瑜嘴里冷笑了声，“林先生，今天这顿饭可是开心的，是为了庆祝文夫人康复的，你怎么说这种扫兴不吉利的话，什么杀不杀人的，好像不该是你跟我们这些女人谈的话题吧？”

“哦，不好意思，职业病又犯了，管不住嘴，但我忍不住还想多说几句，你们知道吗？前段时间在酒吧骚扰你们的那两个下流呸，前几天竟然在西雅图丢了小命，你们说巧不巧？”林伽奇又在给自己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