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老妈陈久香跟着孙明也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原本她想问牛小伟中午想吃点啥，谁料却是被拉入了讨论之中。

陈久香一听，也不由得埋怨起来，“老头子，你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

老牛头一愣，完全不懂老伴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见着老头子一副鲁莽无知无畏的模样，陈久香就差替他抹眼泪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咱先不说汽车厂，就说咱们这一片的家属区几百户人家，你当初是怎么被弄下台的，这里面有善茬吗？”

老牛头很是不满道：“我那是下野，不叫下台。”

“好，就算你那是下野，你自己好好想想，为什么那些当官的都搞不定，你一个退休的老家伙能搞定？”

老牛头细细一想，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

可不是嘛，厂领导都解决不了，自己一个退休老工人，不，老干部还能搞定？

老牛头心里面堵塞的很，他恨不得自己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奶奶个六，一大把年纪了，还跟那些小年轻一样冲动，自己被老孙头的激将法给骗了。

而陈久香甚至偷偷地抹起了眼泪来，这老头子，估计这回要把家属区的人得罪个一大半。

牛小伟叹了口气，问道：“爸，这件事情你的把握有多大？”

牛永贵一改先前的骄傲，一脸愤愤道：“有个屁的把握，我纯属被老孙头那个老狐狸给坑了。”

“那就找他去。”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孙明蹭地一下子站了起来，这个时候能把锅甩给退休工人委员会委员长老孙头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毕竟依着他这些年的观察，一旦老牛家没人接管，这烂摊子可不得让他孙明去吗？

“去啥，这军令状我都立下了，去找他，那不是让人可劲地看我笑话吗？”老牛头老脸一红，说话的时候还带着摆手的动作。

牛小伟这才记起来，老头子好面子的毛病还是一点都没有变。

“那你没有把握，这事做不好，肯定大伙儿也对你有意见啊，这下一届选举，你老拿什么政治资本跟老孙头等人去抗衡？”

老牛头一愣，心里面倒吸了一口凉气。

可不是吗，自己这个大傻帽。

老牛头长叹短嘘了好一会儿，孙明见着老头也不说话，准备溜走。

牛小伟眼尖，当即道：“孙明，你走啥，来都来了，中午吃饭了再走。”

孙明尴尬一笑：“我出去抽支烟。”

牛永贵命令道：“孙明，你就在屋子里抽，咱爷仨都抽，你脑袋瓜转得快，看看有什么好办法？”

孙明的心思哪里还在这上面，赶紧摇摇头，“爸，你老号称‘点子王’都没有啥好办法，我能有啥好办法？”

老牛头这回不吃这个“嘎嘣脆”，忽然间一把抓住了孙明的手，“孙明，你的智商绝对不差，我想任命你为我的助理。”

孙明这回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来，助理？他除非脑瓜子进水了，才会答应。

“爸，瞧你这话说的，你不任命为我助理，我难道就不能鞍前马后为你老服务了，只是你这助理必须得是你们委员会里面的老同志啊，我不到四十岁，你就让我当啥助理，我哪里敢啊，再说了，就算我敢了，那上百号退休的老同志们也不同意啊，我这不与他们为敌吗？”

老牛头刚才的话不过是意气风发激动的时候说出来的，眼下听女婿孙明这么一说，自己也感觉到有些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