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咒,顾名思义,是通过语言来施加的术法。一般来说,施加言咒的都是上位者,他们为了更好地控制下人,在做一些完全不能出差错的事时,就可能会对他们施加言咒。言咒在施加时,被下言咒的人要承诺自己即将要做的事,并且绝不背叛。被下言咒会获得一部分来自上位者的力量,直至完成承诺,言咒消除。在这期间,一旦违背言咒下的承诺,肉身会被言咒反噬,寸寸割裂,流血而死。
颜婳被魅魔夺过神智,魅魔身死,它的言咒便会寻找到最合适的继任者,作为魅魔的替代。很难分辨这言咒是颜婳自身所带还是魅魔留下的。
“言咒那种恶毒的术法,居然还真的存在?”
慕情只是在书中看到过有关言咒的记述,然而还未亲眼看到过有人被施加言咒,更别提言咒的反噬,脸上的血色因为生理的不适褪了大半:“如此可怖......这究竟是何人所创......”
白锦低垂的睫毛在脸颊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眼中翻涌的暗潮。
好熟悉的画面,似乎在记忆里应该有些什么,可是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折渊沉静地看着她的神情,视线从未离开过她的面容。
他忽然上前,抚上白锦的肩膀。
在慕情满是不可思议的眼神下,白锦闭上眼睛,倒在他的怀里。
他浑身的气质大变,像是换了芯子。先前还只是有几分冷淡,给人的感觉是沉静。而如今,面前的少年周身散发着寒意,冷漠几乎从骨子里透出来。
他眼睛看着白锦,却冷漠道:“你什么都不会记得。”
慕情只觉得他身边环绕起难以抗拒的威压,脑海中一片混沌,灵力在体内乱窜,努力忍住了一阵剧痛,还未来得及开口,便陷入昏迷。
无边的黑暗中,神识仿佛被大水淹没,在一阵阵猛烈的冲击下,有许多东西融入水中消失不见。
一声闷响,慕情倒在地上,手臂摩擦过地面,刮出几道血痕。
折渊没有看她,伸出手覆在白锦额头,感受到她神识的紊乱,面上仿佛凝了冰晶。
他不在乎这些人能不能活下去,只在乎她还能不能记着他,可是每一次,她的选择都是继续,像是根本无法停下的傀儡。
言咒......
跪坐在地上的少年眼底闪过一丝暗色,很快便消失不见。
颜婳已经开始狠狠喘着粗气,被撕裂的痛苦冲击着她的神智,肉身挣扎着扭动,却依旧阻止不了言咒的反噬。
血液蔓延至脚边,折渊漠然地看着她痛苦的神情,原本抱着白锦的手松开了些许,腾出一只手缓缓抬起。
刺眼的光从眼前闪过,血液凝固在地上,挣扎的颜婳终于失去了力气,蜷缩着的身体慢慢放松,再没了那些吃痛的呻吟。
她死了。在这个刚刚到来的春日里,在一身漂亮嫁衣里,迎接了自己的死亡。
在死亡的另一边,或许还有微笑着的娘亲,和脸颊微红仍有些青涩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