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树下那灵魄,手指微动,似乎想要做些什么。最终却还是安静地趴在那里,仿佛已经没了气息。
白锦挑眉:“这位......莫不是慕家的小姐?”
从眉眼到嘴唇,和慕情足足有七分相似,唯有额间那慕家人的朱砂,与之前见过的都不太一样。
是紫色的,妖异的紫色。而慕情作为正常的慕家人,额间的朱砂,是绯色的。
她启唇,面上的笑容不减,却依旧看得出其中的冷漠:“慕家人,有我这样的吗?姑娘看清楚了,我额间,可不是慕家人的朱砂。”
白锦十分认同她的说法,毕竟朱砂这东西若不是绯色那的确是诡异得很。不过......
“的确长得很像一个认识的慕家人呢。或许是错觉吧。”
白锦语气有几分轻佻,听起来并没有“错觉”的意味。
女子怔了怔,转而笑道:“方才到处都在谈论的女仙,衣裳上绣有桃花瓣,又是白衣,想必就是阁下了。”
白锦一身天丝的白裳,袖口和腰侧暗纹都是桃花瓣的形状,几百年了,都没有改变过。
没想到有朝一日,这桃花瓣都可以大做文章,白锦沉吟道:“女仙,有我这样的吗?姑娘可想仔细了,别回头女仙找上门,说你败坏她们的名声。”
仙界的女仙们,除去龙姬这种被宠着长大却异常耿直的,剩下的多是脑子有些毛病的,最擅长的就是斤斤计较和死缠烂打。最近一直不在仙界,还不知有没有新的女仙为情愿跳神魔井的传闻,当年在仙界百无聊赖时,这种可笑的东西可听了不少。
绯衣女子也听出了她这是在嘲讽,神色微变,周遭了空气又冷了几分:“几位,若是无事的话,请离开这里,圣女若是被打扰,便是为时已晚。性命可是比什么都重要!”
这句话在结尾时语气微扬,国师府焦黑的土地上,瞬间爬满了冰霜。
整个国师府,宛若正处寒冬,阴冷的风一阵又一阵席卷而来,方才满手暗器的女子燃烧着灵力勉强支撑的身体终于也开始结霜花。
见情况有变,这个来路不明的绯衣女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她咬咬牙,消失在原地。
这件事她没有办法再帮下去了。
又是那一模一样的金蝉脱壳之术,瞬间消失并且不留痕迹,如此奇妙的功法,真是难得一见。
不过白锦也只能感叹片刻,很快,那霜花便再次蔓延,试图碰触她的脚踝。
白锦抬眼望去,整个国师府铺了一层冰霜,在阳光下泛着洁白的光,略微有些刺目。
她笑道:“原以为你们是认识的,没想到她一言不发便离开了。”
“为了一棵桃树,竟然引出两个人界难得一见的高手,真是有趣得很。”
白锦指尖燃起火苗,在随即而来的寒气狂风中纹丝不动,还有逐渐旺盛的趋势。
那小小的火苗,在绯衣女子的眼中,如同一根刺入骨中的钢钉。
她缓缓落在地上,抬手便是一把冰雪铸就的长剑,在剑身周围,透露着肉眼可见的丝丝缕缕的寒气,剑身划过的空间似乎都被生生割裂。
女子媚气横生的眼神始终暗藏寒冷,红唇轻启,道:“圣女大人的威严是不容挑衅的,若是阁下继续这样愚蠢的举动,很难保证接下来阁下还能否活在世上。”
俗气却有力的威胁。
白锦回以一个微笑:“虽然不知姑娘为何会是如今这副样子,不过,所谓圣女,据我所知,应该是千年前便已经在神魔大战中陨落的瑶姬。那可是位上神,可这桃树后隐藏的,又是哪位圣女?”
“苟且偷生,以命养命,可算给我想通了。如果这种东西也能叫圣女,那瑶姬上神若还有幸存在世上,怕是怒火都可以把这棵桃树烧毁千万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