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绯月。”
她最后一个阵法布下的位置是在门上,没有什么特别的作用,仅仅是为了给她提个醒。在有人碰触到那扇门,试图走进去的时候,她可以第一时间知晓这件事。
方才,有一道熟悉的,带着煞气的气息,在阵法附近。
绯月是想要带走里面的悔的。
这其实并不是一件足以令容礿感到惊讶的事,毕竟悔现在无法动弹,而她对悔的在意很容易就看得出来。绯月之前栽过跟头,在这次只会更加小心,手中的筹码只要能多一些,就相当于多了能成功的把握,像悔这样看起来很好控制的,就成为了绯月眼中的突破口。
陆九叹道:“我们两个果然还是不够看,绯月居然胆大至此。”
容礿摇了摇头。
“这本就该是他们的计划,只不过是我疏忽了。”
原本布下阵法,只是为了提防鬼姬,倒是没想过会是绯月第一个触碰到,这是她失算了。幸好没有酿成大错。
若是悔真的被绯月捉去,下场怕是会比在鬼姬身边更加惨烈。鬼族的血,应该比这些渭州百姓的血更加甜美......对于惯来嗜血的魔族来说。
她看了眼陆九,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彼此的意思。
即使绯月真的大胆至此,她们也不能追随绯月而去。现在绯月掌握的消息可能比她们更多,力量恢复了多少,也还是个摸不清楚的状态。
就这么莽撞地追上去,出事的会是谁,还没有定论。
陆九慢慢走回了她的房间,而容礿也在四处感知一番,没有发觉绯月身上的煞气之后,推开了门。
她的窗子还紧紧闭着,即便是这样小的地方,也布下了感知的阵法。
这次,困住作为鬼将的悔,她不能失败。若是悔在意识尚未回归时醒来,他必定会想要杀了她。
因为她阻止了他向心中的鬼姬大人效忠。何等可笑的理由,但却是悔现在的执念。
容礿把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便打算前往京城。
——
“阿姐,现在我们是在......哪里?”
这句话出口的瞬间,星月的眼泪险些涌了上来。
她道:“禹州。我们还在人界,我们还在人界......”
她害怕把眼前的少女吓到,只能轻轻抱住她,颤抖着声音,道:“小璃,你已经睡了很久了,终于......阿姐终于等到你醒来了。”
星璃尚还处在十分茫然的状态。
她记得的事情太少了,最近的记忆,还是自己为了救......救他,被白锦的束魂绫将魂魄与他的连在了一起。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星璃看了看周围破落的屋子,“阿姐,我们何曾在禹州安置过?为何不在京城?”
星月道:“现在已经是夏日里了,之所以会在禹州......是阿姐在为你想醒来的法子。”
星璃闭了嘴,顿时安静下来。
她慢慢摸向自己的腹部,那里还有她的孩子,虽然,还要很久才能降临这个世间。
狐族的孩子也是要数年才能从其母的腹中降生的,当然,如果是人族和狐族的孩子,要早上一些。
但他已经死去,是她用起死回生之术,令他以画妖的身份续命,孩子自然也是纯粹的妖族血脉。
星月看着她的动作,有些不忍心告诉她现在的情况。
妖界现在是一团乱麻,族人分裂,互相争斗,无休无止。而人界就像是当初的神界一般,有了要消失的征兆,禹州这里的百姓,应该已经全部死去了。
前几日禹州内的气息实在太过混乱,她为了避免出事,也就没有从这里离开过。事实和她预想的也差不了多少,若是她感觉没有出错的话,为了保护禹州,也为了保护禹州外的人界的阵法,来自折渊的力量,已经被破除了。
自从认得白锦开始,她便知晓折渊其实是神族遗孤这件事。身为神族遗孤,本来应该是这世间没有敌手的强者,折渊只是较为内敛,并不愿多生事端,这才在世间没什么名声。
可折渊的力量,她是亲眼目睹过的。
这阵法就这样被破除,定是有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要现世了。
星月看着星璃。
这次,她必须护住她的妹妹,然后,杀掉现在的白锦。
折渊和白锦对禹州百姓的处理她看在眼里,看样子,白锦已经要扰乱折渊的意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