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主原本收敛气息隐在暗处，目光停留在不远处的仙界众仙身上，心口却忽然一痛。

万妖花，与妖界的气运息息相关的万妖花......就在那一瞬间，落尽了它的花瓣。

现在的万妖花，已经变成了一朵丑陋又无用的枯败之花。

而一身修为护着万妖花的妖主，一瞬间修为暴跌。

“你知道，万妖花的作用，究竟是什么吗？”

已经逝去的上一代妖主，曾经这样问道。

他答道：“回妖主，不知。”

那不过是朵看起来漂亮的花朵罢了，一朵花的作用，还能有什么？那些所谓的系着妖族的气运，或者关乎妖族的存亡，无非是后人加在这朵花身上的意义罢了，若是妖界真的可以因为一朵花就灭亡，那么，可真是太可笑了。

那时的妖主看着他许久，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它......的确承载着一整个妖族的气运，但是它的意义，却不只是他们说起来那样简单。”妖主道，“万妖花之所以能系着妖族的气运，是因为每一个妖族族人的诞生，都会附着一丝气息在万妖花上，他们的所念所想，所思所行，都牵动着那一丝气息。若是万妖花全盛，那便是我妖界众妖，都心向妖界。而万妖花开始枯败，便是妖界众妖离心的象征。”

“一个族人离心的妖族，是无法长久的。而妖族变得支离破碎，妖界也就离灭亡不远了。”

“我现在看似是做着妖界的妖主，实际上，并不意味着我就成为了妖界的主宰。我们妖界的王，和其他几界都有所不同，所谓妖主......不过是个为了维护如今妖界众妖齐心的名头罢了。只是希望，妖主这个名头，可以让妖族的族人多些信念，来共同维护这个妖界。”

妖界的星星，是六界最好看的星星，到了夜里，几乎漫天的繁星，每一颗都在闪闪发亮，散发出耀眼的光辉。

但是因为星星太零散，它们各自占据着自己的位置，在自己的位置散发光芒，光芒也零散，所以，夜空的星星再闪亮，它们散发出的那星星点点的光芒，也始终盖不过白日里那璀璨夺目的太阳。

这便是，妖界这么多年来，最真实的写照。

如今的妖主，依旧没能做到那代代妖主一直想要做到的事。

他低下头，吐出一口鲜血，修为顿失的痛苦，似乎还远不如眼前这些妖族族人背叛的嘴脸来得令他难以忍受。

这短暂的气息波动，让扶燕面色一变。

妖主的修为可以帮助他很好地隐藏在暗处，而不被这些仙将发现。但是如果有特别的情况，那么事情就会很快变得不一样。

譬如......妖主受了伤，或者近日里修炼走火入魔，折损了修为。依据最近妖界的变数，这些情况是完全有可能发生的。

果然，她目光转到那仙将身上时，看到了他忽然扬起的一抹，自信满满的笑容。

这意味着，他已经发现了自己现在最想要的。

——一直没有被寻到的妖主。

而既然妖主已经开始暴露自己的气息，那也意味着，他的实力已经和从前有一定差距了。面对这样多的仙将和仙界兵士，原本就容易寡不敌众的妖主，胜算又低了几分。

那仙将大笑几声，喊道：“妖界之主，何故像个懦夫一样躲在暗处而不敢出来？你的气息已经把自己暴露，不过我给你一次机会，一次挽回自己颜面的机会。若是还有几分血性，最好自己走出来，让我们看来，倒还是个有担当的。”

他一边笑，一边把目光定在了斜后方一处虚无之中。

那里，是妖主隐去身形的藏身之处。

就是那一瞬间妖主的气息波动，让他感觉到了妖主的位置。

在这样的紧急关头，还犯这样的错误，仙将几乎已经可以确定，现在的妖主，实力是有瑕疵的。或许也和这些扶不起来的妖族族人一样，未战先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