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少爷交给吴医生,郑刚放一百个心,现在经吴欣怡这么一说,他就更是放心了。-- --道了声谢,要吴医生好好劝劝他家少爷,便十分放心地开着那辆黑色辆的宾利车离开了。
看到吴欣怡,邺柏寒微微怔了一下,随后勾了下唇,指了指对面的座位,要吴欣怡坐下。不用说,吴欣怡的到来,肯定跟郑刚脱不了干系。不过,来了也好,有个人陪着喝,总比喝闷酒要好得多。
该死的,一瓶白酒居然被他喝去了一半!扫了一眼桌上的酒瓶以及酒杯,吴欣怡暗自低咒一句。服务生见又来了一位客人,就赶紧给他们加了一套餐具,当服务生询问吴欣怡需要什么酒时,邺柏寒出声,帮她点了chateau grand tayac红酒,但被吴欣怡谢绝了。
“怎么?想跟我一起喝白酒?”邺柏寒一脸痞笑,嘻问。
吴欣怡鼓着腮帮,扔了他两个白色的卫生球。等服务生走了,她才透着心疼,气呼呼地开了腔:“我说你,怎么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呵呵,谁说我不爱惜来着?”邺柏寒勾嘴一笑,拿起放在桌上的烟,抽出一支点上,随后满副悠闲的样子,将魁梧的身子往椅背上一靠,带着几分醉意痞痞地说:“男人喝酒,再正常不过了,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的。”
他的痛,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也包括对面的吴欣怡!
“你!”吴欣怡很生气,但是,她却又爱极了他这副痞气十足的样子。在她的记忆里,他极少与她这么嘻笑,要么,冷着脸一本正经跟她说话,再要么,就是将她压在床上狂热的索要,平日里,总是一副淡漠、阴冷的模样,令彼此的心无法靠近。
瞧着他唇边那一抹极具魅惑的痞笑,吴欣怡的目光,不禁闪失了一下,不过,很快她就又恢复到了那副气呼呼的表情:“是的,男人喝酒是正常不过,可别人也没有像你这样,天天喝得酩酊大醉吧?”
说完,吴欣怡冲他冷哼了一下,才低垂头,将手提包内的胃药掏了出来,带着怨气往他面前一扔:“给。”
看到桌上的胃药,邺柏寒的唇角仅只扯动了一下,好似故意跟她赌气一般,一言不发端起了酒杯,只是,端着酒杯的手刚一抬起,就被吴欣怡气极的小手,给牢牢抓住了。
“邺柏寒!”吴欣怡连名带姓,愤然娇喊一声,之后,恼怒中透着鄙夷,质问他:“哎,我说你这么一个大男人,就这么没有用呀?小雨是妍丽的女儿又怎么样?难道这个打击,比丧母之痛更大?你这样自暴自弃,能够改变这个事实吗?”
听了吴欣怡的话,邺柏寒起先有些惊讶,后来想想,既然她把胃药都为他准备了,有关小雨的身世,肯定是郑刚告诉她了。
吴欣怡狠瞪他一眼,一手死命把他的手腕继续抓着,另一只手,则伸过来将他手中的酒杯夺了去:“你这白痴,你以为酒精能够帮你逃避一切吗?能够帮你忘掉痛苦和烦恼?你少做梦了,明早天上醒来,痛苦和烦恼就会全消了吗?”
至少,醉酒可以让他暂时忘却!酒杯被抢,邺柏寒扶在桌面上的手,可能因为酒精的缘故,都微微的在发着颤。这种公共场所,他不想跟她夺来夺去的抢酒杯,于是,抬手,哆哆嗦嗦将那燃烧的烟,送到了唇上。
吴欣怡说得没有错,他的确是想借酒来逃避这一切痛苦。白天还好,忙忙碌碌的脑子,根本没有时间去思去想,可是到了晚上,躺上床之后,他的思绪就不受控制,想的全是这些折磨人的东西。
那晚,小东西追出来的喊声,那么凄厉,那么绝望,每一次想起,他的心就有一股被撕碎的感觉。他知道,她一个人在家肯定非常害怕,房子太大太大了,再加上家中还放有三张遗像,在夜深人静的夜晚,任谁都会产生一股恐惧的感觉,何况一个十九岁的小姑娘家。
每每想到这些,他就会涌出一股股强烈的冲动,他想跑回家去,想将他的宝贝抱在怀里,为她挡住恐惧,为她驱赶伤痛。可是,紧接着,他就会想起妈妈及贵叔贵婶他们的惨死,还有那个可恶的贱女人,所有这些都像驱赶不走的阴魂,闯入他的脑海。
是的,在得知一切之后,他和她再也没有可能在一起了,不可能再做夫妻了。这一点他深知,但是该死的,他却疯狂的想回家。他比谁都清楚,小雨得知一切真相后,她的痛,并不会比他的少,而且,还要经受遭他抛弃的致命打击。
然而,他又不得不这样,不得不选择分手!
就这样,心疼和仇恨交织着,几近令他疯狂。所以,醉吧,醉了就不会想他的宝贝,不会想她惶恐而绝望的伤心泪脸;还有,醉了就不会想他妈妈那血肉模糊、撕他心肺的血腥惨状。
吴欣怡气呼呼地质问了一番,就招手要服务生倒来了一杯白开水。她拿起桌上的胃药,剥好后才送到他手中:“先吃两天看看吧,如果疼痛还不减轻,等哪天抽空,我带去你医院做个全面检查。”
说着,吴欣怡没好气的,将胃药猛地往他掌中一拍:“从今往后,不准再喝酒了,至少在吃药期间,不能再沾酒了!”
瞧着掌中的胶囊药,邺柏寒苦笑了一下,一仰脖子,吞服下去。如果这药,能够清除大脑记忆就好了。
大约一个多小时之后,吴欣怡陪着邺柏寒一起走出了酒吧。此刻,邺柏寒的酒劲已上来,脚步踉跄飘浮,但是,他推开了想搀扶他的吴欣怡,摇摇晃晃跟着她走向停车场。
“去哪?”询问的功夫,吴欣怡已将小车缓缓启动。
打了个酒嗝,邺柏寒半醉半醒应了句:“回……回家。”
吴欣怡没有言语,默默地将车驶出了停车场。她还以为,他会去公司,像前些天一样睡在办公室那间套房里,没想到他竟要回镜湖湖畔的邺宅。她暗骂自己,刚才装什么好人,还劝说他,要他回家跟那丫头好好谈一谈。现在好了,他真的听了她的话,打算回家去了,万一俩人一谈,邺柏寒不计前嫌跟小雨和好了怎么办?
暗自懊恼,一路默默无语,心不在焉开着车。而坐在她身边的邺柏寒,也是毫无表情地沉默着。今晚,他准备回家与小雨最后深聊一次,如果她还坚持,他便带走他的所有东西,之后再也不会回去了。反正当初没有拿结婚证,分开时也用不着办离婚手续,等过一段时间,陈助理把别墅过户到她的头上。
眼神透着几分醉意,投向车窗外,流血的心,早已麻木不堪,不知道疼不知道痛。老天真是残忍,连他世间唯一的爱,也要用这种方式夺了去。
小车经过离他们家不远的公共汽车站时,邺柏寒无意间,发现刚刚从公交车上走下来的汪小雨。邺柏寒的心,情不自禁猛颤了一下,深邃的目光,似要将她永雕脑海一般,通过倒车镜,牢牢地,牢牢地凝视着越来越小的身影。
也许今晚之后,唯有在梦里,才能够跟他的宝贝相见了。
车到邺家大门前,邺柏寒推开车门钻出来。尽管,他的脚步有些飘浮,但他的思绪却十分清晰。这一次,他没有推开吴欣怡的搀扶,任她把自己的手臂搭入她肩头,随后相拥着,一同步入客厅。
邺柏寒没有推拒,让吴欣怡开心死了,特别是,她感觉到他搭在她肩头的手,后来居然将她的脖子揽住了。这个发现,使得吴欣怡的身心,一阵阵的激荡起来。等把他挽扶着步入客厅,她便喘着娇气,媚眼透着万种风情向他一瞟:“哎呀你这家伙,沉死了,闹了我一身的汗。”
面对吴欣怡娇嗲嗲的嗔怪,邺柏寒勾一下唇,没答话,真正要采取下一步的行动时,他的内心却争斗得厉害。
他和小雨,是绝对没有明天,可小东西固执的性格,他比谁都清楚,不用猜他也知道,今晚跟她深聊,也百分之百动摇不了她坚定的决心。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这样耗着,不如一次让她彻底死心,这样做,虽然残忍了一点,但总比俩人在一起相互折磨,痛苦一辈子要强。
时间,是治疗伤痛的最好良药,邺柏寒相信,她的伤疤会被时间慢慢抚平。对,小雨还年轻,还有大把的人生,他不能够让她的一生,毁在这无望无果的婚姻里!而他,跟吴欣怡也不是第一次,多了今天这一次,也无妨!
邺柏寒内心在斗争,吴欣怡的心也没有闲着。他们进来的时候,整个邺宅,都漆黑一片。难道说,他跟那丫头已经分开了?嗯嗯,极有可能,也许正是俩人分开了,他才会这么痛苦。
想到这儿,吴欣怡隐隐有些心酸,不过,欣喜还是居多,带着几分试探,本已完成搀扶任务的她,身子却更紧里往他的怀里拱了拱。
吴欣怡紧偎进来的身子,使得邺柏寒的心,更加坚定了。估计不出十分钟,小雨就会从公共汽车站步行回家,既然做出了决定,那么……
邺柏寒心一横,二话不说,揽住吴欣怡的纤腰,一脸坚定将她带向楼梯口。他不想在客厅,在母亲及贵叔贵婶的遗像前,做这出这种龌龊事来。
吴欣怡狂跳的心,就差蹦出了胸口,紧张兴奋中,她分不清是自己在搀扶邺柏寒,还是由邺柏寒在搀扶她,她敏感的嗅到,今晚上的他似乎有些不同。但,尽管有所感觉,她还是不敢有大胆的举动。
等将他“搀”到书房,她的任务,便彻彻底底完成,如果再不离开他的怀抱,貌似有些说不过去,带着几丝失望,吴欣怡恋恋不舍地松开了他:“好了,我的任务……”
用玩笑的口吻说着,吴欣怡娇软的身子,就从他怀里脱离出来。谁知道,身子刚刚跟他一分开,就被邺柏寒猛然一把,又扯进了他滚烫的怀抱里,接着下一刻,她开启的红唇就被他俯下的簿唇,十分性急地吻上了。
“唔唔……唔……柏寒……”吴欣怡睁大眼睛,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红唇连连躲闪他的亲吻。“柏寒……别……别这样……”
邺柏寒一声不吭,双目紧闭,将她顶在墙头不让她有任何的躲闪,唇舌在她的唇边,发着恨地吮吻着,而他的两只手,则边在她身体上揉弄,边十分性急地扯着她的衣衫。
其实,一直以来,邺柏寒就知道吴欣怡对他没有死心,那晚爬上他的床,他也知道她是有意的。只因,她是他的救恩人,所以他对她,才没有像对待其他的女人那样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