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吴欣怡又再次充满歉意地说:“小雨,抱歉,希望你原谅欣怡姐的自私,当时我就只有一个想法,帮助了你和欣豪,同时,我和柏寒也可以在一起,因为那时候,你和柏寒并不相爱,你们的婚姻完全就是一出闹剧。”
吴欣怡的话,说得合情合理,汪小雨有理由不相信?不谅解吗?汪小雨没有出声,唇角动了动,闪显了一丝笑意。这笑,虽说是她强挤出来的,虽然也很难看,但毕竟那是笑,说明她已误解了那谎言。
汪小雨的笑令吴欣怡紧张的心,完全得到了舒缓。在家时设想的时候,她唯一担心的,就是怕汪小雨不愿与她交流,甚至根本不让她进门。现在汪小雨被打动,后面的话,这丫头接受的可能性,至少提高了很多倍。
“后来,你和柏寒随着近距离的接触,慢慢的培养出了感情,于是我对他也就彻底死了心,只在心里默默的祝福你俩。可是,老天就是不长眼睛,为什么你偏偏就是妍丽的女儿啊?”此时此刻,吴欣怡的脸上写满了心疼,那样子,好为他俩惋惜。“柏寒得知你的身世后,他痛苦极了,你知道,他是个大孝子,如今他深爱的小妻子,却是他杀母的仇人,你让他怎么能够接受这个事实?所以,他就天天汹酒来逃避一切,因为你的不离开,他心中的痛楚,就更深更大,他说,他真的好怕看到你,为了赶你走,他那晚就……当时我并不知道,还以为是他喝多了才强吻了我。刚开始,我挣扎过,可后来……”
“不要……欣怡姐,你不要再说了,呜呜……别说了,呜呜……”吴欣怡在讲到她的身世的时候,汪小雨就已经泪流满面了,再提到那晚的一幕,她的心就更痛,禁不住有些崩溃。
吴欣怡这一番话,令汪小雨更进一步体会到了邺柏寒的痛。是啊,他妈妈就是他的一切!为了他妈妈,他加入黑社会;为了妈妈,他放弃了对欣怡姐的爱,转而娶了她。他们母子情深,早在她五岁的那年,他从火海救下他妈妈,她就感觉到了,那时他眼里的痛,就将她震撼了,可如今,她却残忍地强逼他,要他面对她!
“小雨,不管你听不听,欣怡姐都要跟你讲。”她当然要讲了,不然她怀孕的事,怎么好提出来?吴欣怡不顾汪小雨带哭泣的阻止,带着痛心,接着刚才的话继续往下说道:“当时,我以为他喝多了,为此还挣扎过,可后来……小雨,你也知道,我跟你一样,也是那么那么爱他的呀,他这样对我,后来我就……就有些情不自禁,没想到这时候你却回来了,我才知道了他是在利用我。”
“欣怡姐,求你,不要再说这个了,呜呜……”
“小雨,对不起,欣怡姐不该,柏寒……他也讨厌,他不该利用我,用这种残忍的法子赶你走。”
“呜呜……”本来,这件事汪小雨已经原谅了邺柏寒,可此时一提及,她觉得,她好像再一次经历了那一幕,胸口疼痛的感觉,丝毫不比那一晚减少。
“那晚之后,我就下定决心,今后再也不跟他见面了。不管是谁的对错,我跟他这样就是不对,我无颜见你们,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昨天……”说到这儿,吴欣怡美丽的俏脸上,居然挂满了泪珠。从来都是沉稳有主见的她,此时却显得那么的六神无主。她哭着说道:“小雨,你说欣怡姐怎么办呀?昨天,我发现……呜呜……我怀孕了……”
什么,她怀孕了?
犹如晴天霹雳,吴欣怡的话将汪小雨震呆了。她忘了哭泣,瞪大两眼,嘴唇哆哆嗦嗦,吐出一句不连贯的询问:“你……你说的什么……”
“欣怡姐怀孕了!呜呜……”
“不!不可能!啊……”汪小雨尖叫起来。老天啊,你怎么可能这样,我已经原谅了他们,可是老天啊,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为什么呀?!
“呜呜……我也希望,这不是真的,可老天就是爱作弄人,仅一次,仅仅一次就怀上了,呜呜……”吴欣怡边着哭诉说,边悄悄的拿眼观察汪小雨,发觉汪小雨满脸伤心欲绝的样子,她心头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忍,但为了肚子里的小宝贝,她只能这么做。
“得知了怀孕,我准备不告诉任何人,悄悄的去做人流手术。结果刚才妇产科的医生告诉我,她说我的子宫很簿很簿,如果这次将孩子流掉,极有可能,我这一辈子我也无法怀孕了。我才被逼无奈,跑来找你……”
“不,我不放弃,我不会放弃他的!”汪小雨情绪激动,喊完便是一阵撕心的嚎啕大哭。老天,请你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办呀?死太监是她唯一的爱,难道,她就这样放弃了吗?
不,她坚决不会放弃他!可是她不放弃,欣怡姐怎么办?还有她肚子里的小宝宝,欣怡姐这辈子,也许只有这一次怀孕的机会,可是老天,我不想放弃呀!
是的,他以前是爱过欣怡姐,可他俩早就成了过去,现在,他爱的人是她,我和他这么相爱,老天你怎么能忍心拆散?
汪小雨撕裂的心,一片片坠落,洒落满地都是。
见汪小雨带哭的喊话,那么坚定。吴欣怡的心不禁有些惶然起来,万一这丫头坚决不同意离开邺柏寒怎么办?还有,万一邺柏寒回到家,她将一切都告诉了邺柏寒,到时候,邺柏寒会怎么想?
不,我不仅要说服那丫头,还要说服她,让她不要把一切都告诉了邺柏寒!
趁汪小雨伤心垂泪的功夫,吴欣怡快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瞧那丫头刚才的反应,有关她的身世及邺柏寒为此痛苦的那番话,应该起到了一定的作用,等她冷静下来,她肯定会站在邺柏寒的角度,去思、去想、去体会他的痛苦与挣扎。
但,仅凭这是不够的,她要利用汪小雨对她的好感与同情,去恳求她。刚才这丫头的脸上不是写明了歉意,觉得是她的原因,才令我和邺柏寒分手的吗?
想到这儿,吴欣怡拿出纸巾,将眼泪抹了抹。她便站起身,来到汪小雨的身旁边坐下,随后,她一把抓起汪小雨的双手,眼透凄苦与恳切对她说道:“小雨,我告诉你这些,不是要求你离开柏寒,我……我只是想向你解释一下,我和他,早就成了过去世,那天晚上,柏寒他只是……只是在利用我,他现在喜欢的只有你,所以,我不希望你因为这个跟他分开。”
吴欣怡的怀孕,将汪小雨的脑子震懵得一塌糊涂,此刻,听她这么一说,汪小雨便抬起茫然的泪眼,带着哭音问了句:“可是,你肚子里的小宝宝怎么办?”
是啊,她如果不跟邺柏寒分开,欣怡姐肚里的小宝宝怎么办?呜呜……她又不能够打胎!一时之间,汪小雨惶恐无主,思绪乱得像一把稻草。
汪小雨的反应,令吴欣怡非常满意,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于是,她一改刚才的凄苦,十分有主见的样子反过安慰汪小雨:“这个你不必担心,欣怡姐自有安排。”
“那……那你有什么安排?”
“我会悄悄的,把孩子生下来。”吴欣怡的下巴,微微向上扬起,不论是表情或是口吻,都显得非常轻松。
啊?这怎么能够行啊?”汪小雨吃了一惊,这要是生出来了,小宝宝不就是私生子了吗?
“呵呵,没有事的啦。”吴欣怡满腹的无所谓,冲着汪小雨一个挥手,“放心,放心,在美国,这种情况多的是。欣怡姐是个独立的女性,也不想依附男人,呵呵,这样反而更好。”
“欣怡姐,我……”喊声一住,汪小雨的眼里,又涌出大把的泪水。只不过,这一次的泪水,是因感动而流的。
一般的女人,都会借机逼宫,但欣怡姐却没有。
吴欣怡轻叹一声,眉角的笑意随着这一声轻叹渐渐隐退。许久,她才缓缓开口,低沉嗓音透着浓浓的无奈地说:“唉,其实,如果我能够打胎,我肯定会将这个孩子打掉,毕竟柏寒已经不再爱我。可是,我……我真的不敢冒那个险,再过几个月我就三十了,不论是年龄,或者是医生说的身体情况,都容不得我将这个孩子打掉了。”
说着,吴欣怡突然侧过身体,再一次的将汪小雨的双手抓住了:“小雨,对不起,欣怡姐太想做妈妈了,我怕流掉了这个孩子,从此就剥夺了我做妈妈的权力,呜呜……小雨,请你理解欣怡姐的心情。”
“欣怡姐,我理解,我理解的。”汪小雨鼻声粗重,连声回应她。她也是女人,怎么可能不理解欣怡姐的心情?如果换成她,她也不会将这个孩子掉打。
“小雨,谢谢,谢谢你的理解。”吴欣怡满含欣喜及感动,连声向汪小雨道谢,之后音带恳求,向她提出:“小雨,欣怡姐想恳求你,有关我怀孕的事,你千万不要跟邺柏寒说了,他倘若是知道,以他冷酷的性格,肯定会强逼着我把孩子打掉,可我……”
“嗯嗯,好的,欣怡姐放心,这件事我绝对不会跟他讲,你尽管放心。”汪小雨脑子一把乱糟,毫无头绪的她,只得跟着吴欣怡的感觉走,再说,吴欣怡又没有拿孩子要挟,要她离开邺柏寒,而且所有的话都合情合理。
心性单纯的汪小雨,根本没有起疑,内心除了对吴欣怡的行为感动,就是对自己目前的状况心酸,至于吴欣怡怀了孕,今后生下孩子后的一些麻烦事,此时根本无心去深想深思。
得到汪小雨的承诺,吴欣怡以大姐姐的口吻,就汪小雨的身世,假意安慰了一番,才起身告辞。当她回到车上,她像是刚刚参加完了一场马拉松赛跑,浑身疲软、虚脱。
今天的谈话,她带有一定的赌博性,博的,就是汪小雨的单纯善良,以及她爱邺柏寒的那颗心。这一次她如果赌输了,到时,再想办法实施别的法子。
今天,吴欣怡没有用强硬的手段或低三下四的恳求拿孩子要挟汪小雨,是怕邺柏寒今后知情,现在,她的目的只是要那丫头自动退出而已,唯有汪小雨离开,她才有机会。邺柏寒不是那种会受要挟的人,你用孩子要挟他,他就会就范吗?当然不会了!如果她这样做,只会将他惹恼,她吴欣怡才没有那么傻。
昨晚,吴欣怡缜密地思索了一晚,汪小雨今天的反应,跟她想像中没有什么两样。带着心满意足的浅笑,她将车子发动,驶离……
室内。
汪小雨抱着双膝,下巴搁置在膝盖上,傻愣愣的坐在沙发上,心酸无助,充斥在她整个心头。
她以为一切都过去了,只要她努力,她相信邺柏寒迟早会跨过那一道坎,因为他俩是那么相爱。可是,没想到又闹出了这种状况,老天,你真是不公平了!
刚开始,她还以为吴欣怡会恳求她离开邺柏寒,结果并没有,这让她极为感动。以前,他俩本是一对相爱的人,因为她的缘故,而被迫分开,现在欣怡姐又怀了他的孩子,难道自己还要霸着邺柏寒不放吗?
还有邺柏寒,他现在是回到了她的身边,可是,他快乐吗?不,他不快乐!如果快乐,他会常对着电脑发呆吗?自己这么强逼他,不顾他的感受与痛苦,把他强留在身边,这样做真的对吗?
是哦,他人是躺在了她身边,但他每天只是抱她,却从没有亲吻过她的唇,充其量,最多也只亲亲她的额头,他这样,就是对她的身世没有释怀。
想到这儿,汪小雨一阵心酸,伤心的泪水,又止不住地挂满脸颊。
呜呜……老天,你真是不公平,我不想离开他,可为什么欣怡姐一次就能够怀孕,而我却不能,呜呜……
汪小雨埋首,伤心地哭着、哭着,突然间,她的抽泣戛然而止,随后埋入两腿间的小脸就猛然抬起了:是哟,她的月经早该来了,这个月怎么还没有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