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人啊……卫小缓大概明白了，她只想要娘一个亲人。安慰的话不知从何说起，她连自己都宽慰不了。

百里倾世：“僵尸可以没有亲人。”

男孩眼睛亮了一下，随即熄灭，“前辈们说，鬼祖是僵尸……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怨魂，鬼祖怎么会看得到我。”

卫小缓：“他们好像说我就是鬼祖，你要变成僵尸吗？”此刻她的心情很极端，一边是可能会有同类的喜悦，一边是对这孩子过往的心疼，他一定过得很辛苦吧。

男孩嗖地抽回了手，“晚辈冒犯了。”

卫小缓又把他的手抓了回来，“咋地？鬼祖还被歧视啊？”

男孩解释道：“鬼祖应该被仰望啊。”

卫小缓的心呀，又暖又骄傲，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收不住。

男孩跪在了地上，“求鬼祖给我一条活路。”

卫小缓：“想通了？不散了？要做僵尸？僵尸也不算啥活路，不死不灭是我最大的特色。”

男孩看着她，眼中第一次有了希望，“我从出生开始，看到的只有一张张狰狞的脸，没完没了的羞辱，殴打谩骂。可我还是期待，想去看看我没看过的世界，想知道是不是这世上所有的人都是他们这副样子。我也想有朋友，想被人喜欢，想被夸奖，想被疼爱，鬼祖，您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卫小缓揉了揉鼻子，好酸，还未看过这个世界，就魂归幽冥……她抬起头，看着房顶，房顶上的人也正在看着她。师父，我很幸运，遇到了你。

男孩跪在那，抓着她的裙摆，眼中是祈求，是期待……

卫小缓点了点头，“师父，把他的身体拿过来。”这次没抬头，看师父心跳总是很乱。

转眼间男孩的尸身就出现在了卫小缓脚边……她蹲了下去，捂住了嘴巴……

男孩的尸身已残破不堪，衣不蔽体，光着脚，脚底已经烂了，脸……脸被划花了。

卫若水转开了头，眼泪大滴大滴地流。

男孩往后缩了缩，不敢看自己。

卫小缓伸出了手，将他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