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明月愈发纳闷道:“圣堂在哪儿?”
林隐道:“我也不知道,但终归有人知道。”
海明月醒悟道:“不错,我马上去抓几个巫教弟子来问问!”
林隐吃力地迈步前行道:“我昏迷了多久?”
“约莫两个时辰吧,现在该是午夜时分了。”
“这么久?”林隐怔了怔,却不晓得唐雪落进入圣堂后是福是祸?
他不自觉地想加快脚步,结果走得急了腿上发软,猛地一个趔趄往前栽倒。
海明月眼明手快扶住林隐道:“小心!”
林隐哼了声强自忍耐不肯喊疼。
海明月的目光一瞥,发现林隐的身上已被冷汗湿透,芳心如绞道:“林大哥,让我扶着你慢慢走好不好?”
林隐没有回答,却使劲脱开了海明月的纤手。
海明月怕触及到他的伤口,不敢使强只得任由林隐摇摇晃晃步履蹒跚地前行。
他就这样倔强的独自行走着,在黑夜里的崎岖山径上,仿佛是为了证明什么,又或只为一场翻山越岭的跋涉。
他只字不提小乾坤毁损的事,更不曾骂过海明月一个字。
可越是如此,海明月就越是难受。
她几次想劝林隐留神巡夜的巫教弟子截杀,可话到嘴边又一次次咽了回去。
以林隐的骄傲,曾几何时竟要惶如丧家之犬,对几个寻常巫教弟子避而远之?
这时候黑暗里忽然走出两名巫教弟子,海明月看得一惊纤手握剑。
两名巫教弟子中年长的那个遥遥施礼,用魔语说道:“请问可是林公子和海姑娘?在下焦孟,奉锦诅祝之命特来接应两位。”
海明月将信将疑道:“你们怎知道我和林大哥在这儿?”
焦孟道:“我们只是锦诅祝派出的其中一拨人,她因随同大司命去了圣堂不克分身,特地叮嘱我们留神保护两位的安全。”
海明月摸不准这两人的来路,望向了林隐。
林隐道:“圣堂怎么走?”
焦孟回答道:“圣堂就在后山,据此不过十余里地,两位若想去我们可以带路。”
林隐点点头,焦孟便在前引路往山上行去。
海明月忙提醒道:“走得慢些,林大哥身上有伤。”
林隐摆摆手道:“不要紧。”
焦孟也看出林隐的伤势,于是尽量放缓脚步。
四个人两前两后沿着山间小道行走,一路之上果然没有遇到麻烦。
约莫走了个多时辰,天上的明月已过中天,前方的一座峡谷里传来鼎沸人声,一支支火把高高点起,照得亮如白昼。
传说中的圣堂便坐落在这座峡谷中,谷口有巫教的精英弟子日夜轮值守护,严禁闲杂人等进入。
但今晚的山谷里场面混乱不堪,数以千计的巫教教众蜂拥而至,男女老少济济一堂将峡谷里挤得水泄不通。
焦孟费了好大力气,才保护着海明月和林隐穿过人群,挤到了前排。
只见场地中间是一座普普通通的茅草房,年深日久有许多地方已经毁损。
在茅草房的门外,锦红鲤神情肃穆伫立不动,旁边是一圈巫教长老级的耆宿。
海明月手指茅草屋惊讶道:“这就是圣堂?”
焦孟道:“不错,这座圣堂已有千年的历史,是本教的圣地。平日里我们也只能远远观瞻,连大巫祝也不能随意进入。”
林隐问道:“雪落进去多少时候了?”
焦孟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林隐口中的“雪落”便是大司命,心里暗道这少年好大的口气,嘴里回答道:“约莫两个时辰了,看上去还没什么动静。”
海明月关切道:“雪落姐姐进去了那么久,会不会有事?”
焦孟摇头道:“这可不好说。这座圣堂自创教祖师仙逝后,就没有人再进去过。谁也不晓得会发生什么事。”
海明月刚想再问,猛听半空中有人喝道:“谁让你们进来的?本教的圣地却像座夜市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海明月一怔仰头望去,见到一个红脸老者御风而来,身后还跟随着十多个巫教高手,大半是童颜鹤发的宿老。
“这老头儿是谁?”海明月问焦孟。
焦孟吓了一跳道:“糟糕,是凌医祝来了!他不是和大巫祝去了圣京城么?”
话音未落,周围的人群一阵骚动忙不迭地往两边分开,凌空率领那十多位教中宿老落下身形,穿过人群往圣堂行来。
锦红鲤的美目眯了眯,随即笑若桃花迎上前道:“凌医祝,你这么大年纪了还来回奔波折腾,委实辛苦啦。”
凌空面色如霜冻一般,冷哼道:“我若不回来,只怕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