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人就只有肥秃子是个会干活计的
一下午几种肠子都收拾好了,蔺箫监督着他是洗的干干净净,里里外外没有了异味。
放到大锅里先煮一遍,去掉杂质,消毒杀菌,紧这一遍就祛除很大的异味儿。
把心肺脾照样焯了一遍,就开始煮肠子,肠子怎么干净还是会有臓气味儿。
就不能和别的下水一起煮。
四副猪肠子三副羊肠子,一副牛肠子,大肠加小肠,就是满满的一大铁锅。
蔺箫就监督着肥秃子开始煮肠子,烧的是玉米骨头,和树疙瘩,树疙瘩不好劈,肥秃子倒是全劈成了能塞进灶门儿的个头儿,晒得很干,玉米骨头在下边就把树疙瘩点燃了,熊熊的大火一起,没有二十分钟,一大锅就烧开了,外地腾腾哈气烟雾。
这地方的村民家家冬天白天都不关前门,就是外地上冻,也不关门,这就是习惯,水缸怕冻,就拧上窝缸。
窝缸是什么?南方人恐怕是不明白,就是用稻草拧成粗绳,把水缸一圈一圈的围起来不至于把水缸冻透,冻炸了。
窝缸能起很大的作用。几十年后这一代也不再拧窝缸了,家家的房子都是门窗严实了,不像这时的两扇门,关上不大管事。
做饭的时候放放气,没有哈气了就关上门,外地生炉子,一点儿都不上冻。
人们都有了保暖意识,不受个挨冻的罪。
这样的两扇门破旧的四处漏风。
以后都是小洋门儿,不会透一点儿风。
肥秃子不会炖肉,蔺箫教给他怎么烧火,开锅用多大的火煮,一样一样的给他讲。
肥秃子因为结巴就不大说话,他很结巴,说话很费劲,所以言语特别的少。
“兰……兰子,你怎?……么的……啥……啥、啥、啥、啥的懂?”一句话累得脸红脖子粗。
“我成天干活我能不懂吗?”一句话就说服了肥秃子,这个人的心眼子不多,好糊弄。
“你、你、哪、哪、哪的、钱?”肥秃子结结巴巴的问道。
“反正不是你给的。”蔺箫一说,肥秃子立即就蔫了,他一分钱也没有,这个家没有他当家的份儿。
当家的人是兰子的爷爷,把钱的是兰子奶奶,兰子二叔是要钱花的。
老太太和肥秃子是毛儿权利没有,老太太老实,肥秃子傻白。
肥秃子尽去干活的,老二尽去溜达的。
兰子爷爷是个专门享福的。
肥秃子一定不是能挑家过日子的,要不能干甘心给哥嫂侄子当劳工。
也不见得他有多傻,只是一个窝囊人,老太太要不是个能张罗的,要是个厉害的,也不见得儿子说不上媳妇,肥秃子就是磕巴点,窝囊点,如果兄嫂帮她,不想使唤一个劳工,长得丑的,二婚的难道就没有吗?
肥秃子不能另立一户,房子地就都归兰子的爷爷这一股子。
肥秃子是个吃亏的,兰子爷爷是占便宜的。
长兄强势,兄弟废物,家当自然都会到了长兄的手里。
这样的人家还是有的,没有强势的父母和哥嫂一起过,自己再窝囊非光棍儿不治。
肥秃子就是这种情况,老太太老实的没边儿,就把肥秃子耽误了。蔺箫觉得就是这样的状况。
人的心都是偏的,为了自己和儿子,想法的坑别人,就是不故意坑,也是不会帮你成家立业脱离他的掌控,挣不脱别人束缚的牢笼,一辈子没有自己的一片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