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建荣还是找人打听了,知道了真相。
她也不是软面捏的,只是没有能力抗拒一家人的摆布,没有一个人是能为她说一句话,哥哥弟弟恨不得把她卖八千块呢。
给他们盖上大新房子,说上一个称心如愿的媳妇儿,给他们一个幸福的好日子。
哪个是管她死活的,竟然把她卖给这样的人家,不如把她一刀剁了,给她一个痛快。
纵总比活着受罪强,自己怎么能嫁给一个又瞎又瘸,五十多岁还是一个老鳏夫,带着孩子的二手货,干脆糟践死她也就罢了。
父母只要儿子好,祖父母也是只要他们自己的儿子好,谁管她的死活?
拿着卖孙女的钱给儿子娶媳妇,儿子自己搞的根本就不用花多少钱。
他们却多要出来五百块,也就是留着自己享受,美其名曰给儿子娶媳妇,他们还不是会留下大半自己享用,一个个的没有一个有人味儿的,全都是为了自己享乐卖一个女孩子。
他们就不嫌羞耻,自家姑娘嫁这样的人,他们就不觉得是丢人?也不理会别人指指点点?让人指脖颈?骂他们贪财不良,也不怕别人的闺女不敢嫁他家?
想想庄家对女儿就是这样的待遇,以后自己的后代也会遭遇这样的搓磨。
可是世上的人是非常现实的,只有给钱的主姑娘就会同意,谁还会管后代是什么结局,谁当家就是谁说了算,就是认为自己是不会屈女儿孙女的。
谁会管这家人牺牲了一个闺女才换来的儿孙满堂,谁会念被牺牲的姑娘的好?
为他们谋得了福利,他们才能一辈子顺遂。
娶妻生子达到愿望,没有人会感念为他们牺牲的姐妹,应该牺牲的就是姐妹,他们受之理所应当。
这就把庄建荣逼上了绝路。
庄建荣对这一家人恨之入骨,下定决心决不能让他们达成心愿,自己没有一点办法挣脱被卖的枷锁,自己可是有权利死的。
自己只有一死让这些龌龊人们的梦想落空,让他们白欢喜一场,让他们喜事成丧事!
庄建荣打定主意就跳了水库。
她是决然的赴死,不让他们救人的机会。
庄建荣跳水库一宿庄家人还不知道,庄建荣的妹妹和庄建荣住一个屋,她妹妹进屋就睡着了,直到天亮。
早晨起来天天是庄建荣做饭,十二口子人的饭还要分等级。
祖父母的饭是纯的馇子粥,小叔的要加一个鸡蛋,为了读书好,补充营养,现在小叔不读书了,在生产队当了会计,一天还有一个蛋的待遇,美其名曰会计费脑筋。
小姑姑和祖父母吃一样的馇子粥。
他们这一大家子也是一锅馇子粥,只是把祖父母一家三口的馇子粥舀够了,剩下的就掺上一盆野菜,或是泡发的干菜叶子,再煮俩开就是他们一家人的饭菜。
祖父母不分家也是在剥削他们一家人,细粮是祖父母一家四口的肚中食,庄父还是是要沾他们的光你吃到细粮。
其余人就是像打发叫化子是一样的食物。
庄建荣是这个大家庭最不受待见的赔钱货,祖母吃着细粮嘴上念叨这赔钱货,怎么才能不赔钱呢?
庄建荣平时没有多的怨言,庄建荣明白自己是最被剥削的一个,可是人家都是老人牙子,就是高高在上,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
只有去那个被奴役的。
小姑也是女的,她怎么就不是赔钱货?怎么就不拿她的女儿换亲或是卖钱?
她的女儿就是宝,别人就是她的囊中物,已经是这个时代了,号召男女平等,女儿有自由恋爱的权利,可是庄建荣却成了一家人发达的猎物,她不会反抗,她没有反抗能力,她会去死报复他们,让他们连起码的三百块钱的彩礼钱都得不到。
让他们猫咬尿泡空欢喜一场。
庄建荣在水库里泡了一宿了,身体没有沉底,漂浮在水面。
庄家人早饭没有人做,等到都起来,洗涮已毕,小姑要上学,坐在桌前等着吃饭,却没有端饭人的影子。
庄母这些日子又怀孕了在闹小病,就借机睡懒觉,有两个女儿做早饭,她是时常偷懒的,有人做饭婆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特别是这几天庄母很自在。
婆婆为了得到卖孙女的钱,对她都格外的客气,恐怕他们一个跳出来反对这门婚事。
早晨起来也该去生产队干活,今天竟然没有饭吃。
昨晚庄建荣跳了水库,屋里只有她妹妹一个人睡觉,没有动静,她也就睡起了懒觉。
直到老太太骂街,她才轰然的醒来,一看太阳已经出来了,每天这个时候的饭已经端上桌了。
老太太骂的话她听出来没有人做饭,她吓得呲溜就窜出屋子。
老太太找不到庄建荣,看到了庄建花,拎了烧火棍就砸了下去。
庄建花嚎叫一声:“嗷……!”
“你还敢躲,我打死你!”老太太大骂。
一烧火棍就疼得要死,庄建花怎么会等死,慌忙逃窜,庄母截住庄建花,就骂:“该死的死货,懒得不做饭,看看我不弄死你!”
庄母猛然的伸手,就对上庄建花的头发抓去。
一把没有抓到,不由怒气大发,她不惩治这些个死丫头,老太太如果对着她发怒怎么办?因为有俩丫头做饭,她才能偷闲,否则都是她的活计。
她怀孕老太太也不会对她怜悯,该干什么就得干什么?
只要老太太嫌俩闺女懒的时候,她就比老太太闹得还热闹,就不显得她懒。
有俩闺女在前边挡灾,她就少受老太太的气,也是祸水东引的策略,她觉得比谁都聪明。
有她接过教训闺女,老太太也就撤退。
跑了庄建花,庄母就找庄建荣算账,早晨起来不做饭,真得打死这个死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