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瑶睁着满是血丝的眼球已经在心里将这个病秧子砍了几百段了,要不是看你还病着,你看我打不打你!
终于,晨曦透过窗棂撒向屋内,十字窗纹落在二人脸上,一夜没睡的萧瑾瑶瞪着一夜没睡的贺元阑,见那人眼中猩红褪去,漆黑通红恢复如常,贺元阑不好意思地冲她笑笑:“实在抱歉,莺娘姑娘,昨夜辛苦你了。”
萧瑾瑶皮笑肉不笑,起身两眼都在冒金星。
“算你厉害,今晚咱们走着瞧!”
说完噌一下子起身,将门摔得直响,贺元阑盯着她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甫一回房,屋内人早起了,陈伯天没亮就到山上挖药去了,小虎蹂着惺忪的睡眼呆呆地望着萧瑾瑶。
“姐姐快过来睡觉吧!今日打猎我自己去就行了,还抓竹鼠你看可以不?”
萧瑾瑶一听见竹鼠就反胃,那日抓了足二十只,吃得她后来打个嗝儿都是竹鼠味,怕是半年内都绝不想再碰竹鼠半个手指头。
小虎见她面色不对,忙开口解释道:“姐姐你也知道……人家还是个宝宝!”
萧瑾瑶干笑一声点点头道:“是,确实是小宝宝,会尿床的小宝宝。”
小虎作势就要咬她,萧瑾瑶恨恨望天,然后绝望地出门。
小虎颠颠追在她身后喊道:“姐姐不睡觉了?”
萧瑾瑶咬牙切齿地往隔壁犯了个白眼,怒道:“不睡了!”
别人折腾一晚上白天还能睡大觉,自己却还要负担一大家子的口粮,别问,问就是命苦!
一路上萧瑾瑶都气冲冲地,吓得小虎都不敢搭话,到了林子里更是发泄似的一箭一箭飕飕地,老吓人了。
小虎小心翼翼地躲到树后,悄声问道:“姐姐昨儿个是和大哥哥吵架了?”
萧瑾瑶眯着眼睛睨他一眼,小兔崽子!哪壶不开提哪壶!
见她不答,小虎乖巧地给她递了两个刚摘下来的野果,又道:“大哥哥他也可怜,为了养病得终日躺在床上哪儿都不能去,难免憋屈得慌,姐姐别和他置气,小心气坏了身子。”
萧瑾瑶嚼着酸甜的野果,怒气总算收敛了些,突然间灵光一闪,抽出背后的柴刀开始咣咣咣砍树。
小虎被她那架势吓得头皮发麻,心道这是拿树当大哥哥砍呢?
眼看着小半坡的树都惨遭萧瑾瑶毒手,小虎终于忍不出过去劝道:“姐姐快饶了它们吧,再砍都秃了!”
萧瑾瑶见状将柴刀别回腰间,寻了跟柳枝将其捆上。
“姐姐这是要做什么?”
萧瑾瑶拍了拍手手上的尘土道:“给你家大哥哥造个轮椅,让他不必每天在床上耗着,也就不用大晚上来折腾我了!”
小虎心下好笑,莺娘姐姐果真是口嫌体正直的人呀~
待她扛着一捆松木回家的时候,都快晌午了,萧瑾瑶累得跟牛似的,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刚想梳洗一番,听到屋里隐隐约约的小呼噜声,萧瑾瑶气不打一出来。
老娘我辛辛苦苦为你忙上忙下,你居然在这睡大觉?
“给我起来!”萧瑾瑶一脚踹开门。
屋内的贺元阑被巨声吵醒,一脸茫然,望向杀气腾腾的萧瑾瑶,嘴角一抽,弱弱道:“……莺娘姑娘有何贵干?”
萧瑾瑶恨恨地直咬牙,想直说却又觉得有些理亏,上下打量半晌,定格在裙摆上,上头还有今日砍树被树杈子刮破的两道长口。
“帮我补衣裳!”
贺元阑干笑着坐起身,指了指那裙摆又指了指自己,有些不敢相信地开口道:“……我?”
萧瑾瑶扬扬下巴道:“对呀!你看陈伯一大早为你采药,我刚刚又去砍木头给你做轮椅去了,小虎正在厨房给你做饭,你帮我补个衣裳怎么啦!”
贺元阑被她这气势吓得连连点头,却又有些为难地开口:“可……可我不会女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