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不到不代表别人做不到。”荀且知道唐千羽跟鲁狄以前也走的比较近,也不打算多做口舌之争。
他让店小二拿来一块破布和豆腐,小心的叠好了,突然一拳打在破布上,内劲透过去,破布完好无损,破布之下的豆腐也完好无损,豆腐之下的石板却应声而碎。
“如果在拳头上包上一层韧性极大的皮革或者布匹,只要力度合适,也能达到隔山打牛的效果。”唐千羽也看出来了,这还是荀且第一次尝试,就能看出一点端倪了,要是多加练习,未必不能模仿隔山打牛。
只是他还是很难相信鲁狄会杀虞桓,他们并没有什么过节。
“是真是假,我们找到了鲁狄就一清二楚了,就算不是他,或许他也能提供帮助。”荀且说:“毕竟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集思广益总没有错。我不愿意相信鲁狄会杀人,同样我也不想以前的兄弟死的不明不白。”
荀且的话像刀子一样深深扎进了两人的心里。
鲁狄的母亲是个狄人,样貌就与汉人迥异,而他幼时目睹部族被灭族受到了惊吓,说话也并不十分利索,而且性格也内敛孤僻。
这样的人或许只接受得了唐千羽这样的人吧。
吴珂突然叫道:“糟糕!”
他想起了宇文轻衣。
从白帝城分别之后,宇文轻衣只身前往苗疆,就是为了找到鲁狄。
如果鲁狄真的是凶手的话,宇文轻衣岂非也很危险?
吴珂想起了死在床上的铁扇子,还有那一只傀儡剑客。
都是玄门的兄弟,为什么鲁狄避而不见,还用那傀儡偷袭自己?
吴珂的眉头皱成了“川”字。
提到宇文轻衣,唐千羽的心猛地一跳。
跟吴珂一路到川西,他可没提过宇文轻衣。
“此去苗疆足有千里之遥,些许几日只怕赶不到啊。”唐千羽对巴蜀的地理条件很清楚,虽然说平原地区可以加快速度,可是苗疆乃是山地,车马不通,行走极为不便,要是有个延误,只怕……
现在,他也有些担心宇文轻衣了。
毕竟鲁狄也曾经吐露过对宇文轻衣的好感,就在他唯一喝醉的那一次。
也正是那一次,唐千羽才发觉其实最能喝的还不是燕海平,而是鲁狄。
那一次,所有人都醉了,鲁狄也不例外。
醉酒之后的鲁狄像是换了一个人,平时言语不多,这个时候却口若悬河。
唐千羽一边喝酒一边听他说起西北的故事,吹得死人的风雪,肥的流油的野孢子,草原上看不到边的牛羊……还有饥饿的狼群,凶狠、野蛮而残忍的异族……当然,这些最后都变成了记忆中的大火和长刀,长刀一会儿雪亮,一会儿又猩红,哭喊声、喝骂声、大火燃烧的哔啵声,还有痛,身上的痛,最后汇集成了心里的苦。
大火之下,只有他一个人幸存。
活下来又能怎样?
他不知道该做什么,不知道该去哪里,他只是一个孩子。
他只能静静的坐在灰烬里,至少残余的火苗还能带给他些许的温暖。
随后大雪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很快就把火苗熄灭掉了,很快就把这里变成一片白茫茫的,白色,与原野练成了一片,让人几乎忘记了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他也在白色中睡着了,冻僵了。
再次醒来,他的舌头就不好使了。
把他带进毡房的人是个须发花白的老头子。
这是一个奇怪的老人,他没有饲养牲畜,毡房里摆满了各式各样、奇奇怪怪的木头,毡房外还坐着一个木偶。
很久之后,老人带他去了海边,坐了几天的船,在船上他呕吐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