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丫头,就你嘴巴多。喜欢你师叔的人可不少呐。”
“那么师叔你喜欢谁呢?我猜猜,嗯,是那个剑客吧,嘻嘻,师叔你从过来到现在,眼睛就一直看着他。”苗人历来不受礼法管束,说话做事,都很直接,不会遮遮掩掩的故作矜持。
这个性子有时候也会惹麻烦,很多人在面具下藏太久了会不敢面对内心的真实。
不过只要自己不在意,不觉得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石青鸢这种方式让很多人都敬而远之。
反倒是宇文轻衣倒是很欣赏。
南宫翀弹了弹手中的长剑,长剑发出了一声低吟,似乎是在回应南宫翀,告诉他自己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准备去取吴珂的小命。
吴珂依然一动不动。
要进入到那个状态很难,他需要主动放弃自己的五感六识,把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一点,用那一点的力量去捕捉那一剑的真意。
生死事大。
吴珂早就经历过无数次生死了,此时此刻,比起生死,还有更重要的事。
一个剑客,如果无法勘破,无法捕捉到,无法领悟到,那么活着还不如死了。
所以南宫翎才会放手让吴珂离开吧。
“刷!”
青光一闪,南宫翀长剑已经完成了刺击、横削再到收回这一整套动作。
吴珂依然一动不动,哪怕耳边的几缕长发被剑锋割断,缓缓的飘落,哪怕石青鸢和宇文轻衣都忍不住发出一声浅浅的惊呼,吴珂依然没有动。
白守行跟师弟们对望了一眼。
怀疑,佩服,不屑……
种种情绪从他们的脸上一一显露,或是认为吴珂是故作镇定,本来就没有胜算,反倒不如在临死前挣一把名声。
或者是认为吴珂已经傻掉了,因为这一剑如此之快,快到肉眼几乎难以捕捉到,眼睛都无法看到,又如何抵挡?
或者是认为吴珂藏着什么阴谋,这个阴谋十分的诡谲,就连他们这些个旁观者也看不穿,猜不透。
只有极少数的人在想,鬼剑客在江湖床下偌大的名头,肯定藏有后着。
“下一剑,我可不会再收下留情,我也不介意提着你的人头回金陵,更不会介意告诉所有人,杀人无数的鬼剑客被我一剑枭首。”
力量从全身汇集到了右臂,又从右臂灌注到了长剑,南宫翀手稳稳的抬起长剑,剑身却在微微的抖动,内力灌注,长剑似乎闻到了鲜血的味道,这个味道让它兴奋起来。
石青鸢也看得出来南宫翀蓄积许久的这一剑一定是非同小可,忍不住说:“他怎么还闭着眼睛?这一剑下去,他肯定会被杀死的,师叔你快提醒他呀。”
宇文轻衣咬着嘴唇说:“我知道……他又不是傻子……”
心里却想:这个傻子,怎地如此托大,不要命了吗!
南宫翀眼中闪过一丝凶狠,一张脸也显得异常狰狞。
长剑刺出,所有人都似乎听到了空气被割裂的声音,不信你听,那“嗤嗤”声,正是空气的哀嚎。
荀且已经取出了龙骨钺,心里拿定了主意:南宫翀刺出了这一剑,一定会有一个前力用尽,后力不及的空档,或许对于这样的高手来说,这个空档的时间不过短短的一个呼吸,只要有这样一个空档,哪怕只有一个呼吸的时间都已经足够了。
他才不在乎别人说他偷袭,说他卑鄙,没人会在意弱者的声音,也没人会在意死人的意见。
南宫翀脚步轻点,阳光从窗户射进来,落到剑上,耀出了一片白芒,光芒是如此耀眼,以至于所有人都看不清那柄长剑。
或许看不清长剑也不能责怪阳光耀眼,当光芒闪过,长剑却已经不在了原处,没人知道长剑是如何刺出来的。
吴珂也没有看到长剑的来路。
那么多瞪大了眼睛的人都无法看清,一个闭着眼睛的人又怎么可能看到。
只是,有时候,眼睛会欺骗你。
相比用眼睛去看,用心去体会反而更容易发现真相。
“嘡!”
就像是没人捕捉到南宫翀的剑法一样,也没人看清楚吴珂是如何出剑。
都只听见了声音才知道两把剑已经对上了,再看时,只看到吴珂微闭双眼,右臂挺直,鬼雨指着南宫翀的咽喉,而南宫翀背靠在大厅的柱子上,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唐千羽和荀且松了一口气,就知道他能领悟到那一招的剑意。
“臭小子,就知道你能行。”
宇文轻衣眉花眼笑的站起来,浑然不知自己的指甲已经把手心都掐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