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帝城,千古风云,当年刘玄德于此托孤。
这一次吴珂再次来到这里,却感受到了潜藏在厚厚云层中的危机,这让他心里有些不安。
荀且建议先由自己和唐千羽打探消息,摸准了情况再制定对策。
谋定而后动。
石青鸢很有信心的说:“干脆我跟师叔过去下毒,把他们全部毒倒了岂不轻松?我有九种方法,保证让他们无从防范。”
她的方法跟十几年前吴珂的方法一样,简单粗暴,干脆利落。
只是现在的吴珂已经不是那个提着一把剑就直接杀入血衣门总堂的人了,一次侥幸成功,不代表每次都能成功,运气这个东西终究还是有限的。
荀且笑道:“你能保证他们同时中毒?金鳞山庄占据了小半个赤甲山,或明或暗的岗哨可不那么容易避开。”
“那鲁狄怎么能够潜入金鳞山庄救走袁飞呢?他的轻功很好吗?轻功如果真的很好,又何必借助阵法,也不会轻易被你抓住吧。”
宇文轻衣道:“乔装打扮或许能够混进去,只不过现在他们有了防备,只怕不容易。”心中却想:如果碰到了人,只要不是人厨子、清净和尚那样的高手,这里的人都能够在对方发出警告之前控制住,未必真的不容易。
但是转念又想:也不能担保真的能够一招制住,让唐千羽和荀且两人先探探路倒也不失为稳妥。
唐千羽摘下长弓跟荀且借着夜色进入了树林,石青鸢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失去了两人的行踪,似乎唐千羽跟荀且本身就属于黑夜一样,黑夜给了他们足够的庇护,就算是刻意去找寻也难以发现。
吴珂将长剑横在膝头,静静的坐在石头上,细心的探听着黑夜的气息。这样的夜色最能让人感受到内心的宁静,一个剑客杀的人越多,越需要这样的夜色来平息内心的杀气。
吴珂觉得这个方法不错,至少他现在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杀心了。
只是现在,他却很难找到之前的状态。
是因为袁飞的惨状,还是虞桓的线索断了,抑或只是担心唐千羽和荀且。
他不知道。
石青鸢兜兜转转,却总也静不下来。
走进房间,却看到宇文轻衣看着那具木偶出神。
石青鸢心里嘀咕了一声: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喜欢就大胆告诉别人,不喜欢也直接告诉别人,怎么这些人都是这般牵牵扯扯的,好不利索,亏得一个个还自夸武功一流,天下没几个人敌得过,怎么连感情这种小事儿还理不清。
如果有一天,她自己也有了意中人,她一定要大胆的告诉他,让他明白自己的心迹,如果有自己不喜欢的人凑过来,自己也会毫不客气的告诉他,不要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
总之,绝对不会像他们这样,既把自己弄得纠结万分,又还得别人牵肠挂肚,不得安心。
所有的事情本身都是很简单的,把事情变得复杂的都是人自己而已。
宇文轻衣摩挲着木偶,就像是在抚摸着自己的孩子。
她知道鲁狄心灵手巧,许多女人也及不上。
她也知道鲁狄对自己有情有义,尽管鲁狄并没有告诉过她。但是她也没有想到鲁狄还有这样心思。
木偶很精美,每一缕发丝都乌黑顺滑,眼珠居然也能转动,手脚关节处与真人别无二致。
宇文轻衣抬头看了一眼,石青鸢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脚步急促焦灼,就像十几年前的自己,总是耐不住性子。
吴珂坐在外面,气息悠长,相比以前,他更加沉稳了。
宇文轻衣心里一定,悄悄的扒开了木偶的衣服。
奇怪,偷看自己的木偶居然也会有面红心跳的感觉。
木偶的身体也很精美,选用的木材打磨得非常光滑,只是在后背处略有瑕疵,有一条缝,不知鲁狄为何会留下这样一个不足。
或许他是想借此说明,凡是终究没有完美的,就像是这个木偶,总要留一个小遗憾吧。
不完美才是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