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杨看来,李虎绝对是一个神人,在其第一次败给公孙续之后,只要见到公孙续,李虎便要上前与之对战一番!不分时间,不分地点,更不分场合,饶是李满与公孙瓒在场,李虎依然我行我素,谁的面子都不给!
“公孙续,今日,要么你揍我,要么小爷我揍你,谁跑谁便是怂包!”,每次挑战,台词都出奇的一致!
起初,李虎还会出言向公孙续发出挑战,后来,更是一言不合便动手,甚至于不宣而战!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种事,李虎不烦,公孙续也烦了,对公孙续来说,打李虎实在是一件没有挑战的事情!
李虎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最后,李虎愣是在与公孙续的对战中,总结出一套适用于自己的座右铭来:伤过,痛过,但我一直微笑着。输过,败过,就是从来没怕过!
李虎是个奇人,饶是败给同一个人十多次,他却仍然我行我素,不改惫懒的本性,整日里该干嘛干嘛,习武数年,从未有过一次加练,刻苦,勤奋之类的词语更是与李虎一点关系也没有!
李虎常与人言:吾尚幼,非战之罪也!
李虎的意思是:我年纪尚幼,打不过公孙续实乃常事,待我年纪大一些,气力养成时,公孙续根本就不够看的!
李虎说的一点毛病也没有,他还远未到发育的年纪,气力不济,打不过公孙续实属正常!
直到两年后,一个少年的出现,彻底改变了李虎玩世不恭的性格。
李杨三人转身欲走,身后却传来了阿瑶的声音:“你便是李杨?人称神童的那个?”
李杨循声回头,与之见礼道:“正是在下,不知姑娘有何贵干?”
一语激起千层浪!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阿瑶,李虎大大咧咧道:“我就说嘛,比阿豹生的还好的男人,怕是还没出世呢!”
阿豹冷声道:“前尘往事,一笔勾销!”,说着,还加了一句:“我不对女人出手!”
阿瑶闻言,竟没来由的松了一口气!
她理应庆幸,因为,韩豹将她的名字,从敌人的名单里择了出去,此等喜事,当浮一大白!
避开韩豹的目光,阿瑶来至李杨近前,围绕李杨转了两圈,以审视的目光观察良久之后,出言戏谑道:“原以为是翩翩佳公子,今日见之,倒也不外如是嘛!”
“呵呵!”,李杨淡淡笑道:“叫姑娘失望了!”
阿瑶闻言,竟没来由生起一股无名火!
阿瑶常以男装示人,不喜旁人将自己当作女人来看待,她有很高的志向,她想与世间男子一争高低,她欲向世人证明,自己不比男人差,男人可以建功立业,自己亦可以,虽不能马上封功,但可以学习阴阳术数,兵书战策,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
望着对自己怒目而视的阿瑶,李杨仍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但说出的话却极为刺耳:“莫不是要对我动手?”,说着,抬头望向立于阿瑶身侧的公孙续,道:“你....敢吗?”
公孙续下意识的摇摇头,随即深深皱眉,直视李杨的双眼,与之对视良久之后,率先认怂道:“此间较技,确是出手重了些,还望长公子海涵!”
李杨一脸笑意的点点头,道:“小虎伤势,并无大碍,汝等无需挂怀!”
面对李杨,公孙续只有认怂的份儿,首先,公孙氏与李氏根本不在一个层级,两者有着天壤之别!
其次,李杨在辽东之地颇有名气,且是李氏长房长孙,公孙续与之不可同日而语!
最后,公孙瓒一行是为借粮而来,求人办事,自要低人一头!
李杨始终表现得彬彬有礼,令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公孙续与阿瑶直觉吃了一只苍蝇般,难受至极!
说又说不过,打又不敢打,最终只得低头认怂。
李虎伤在表面,公孙兄妹伤在内里,李杨以势压人,他们只有捏着鼻子忍下的份儿!
李杨微微躬身,拱手行礼道:“小虎伤情要紧,吾等先行一步,后会有期!”
“后会无期!”,阿瑶咬牙切齿道!
公孙续扯了扯阿瑶的衣袖,道:“长公子慢走!”
在辽东之地,旁人见到李杨,皆称其为长公子,此乃身份的象征!
是夜,太守府内,大摆筵席!
李满设宴款待公孙瓒,李满居主位,公孙瓒则居客席!
下首分别坐着李杨,李虎,韩豹,公孙续,公孙瑶!
李杨三人居左,公孙兄妹居右!
东汉以左为尊,从座次便可看出,二者孰高孰低!
席间,李满与公孙瓒推杯换盏,相谈甚欢!
下首五人则以果汤代酒,装模做样的互相敬酒!
李杨态度恳切,演的很好。
公孙续年纪稍长,装的也不错。
虎豹喜怒皆形于色,敬酒时,亦难掩怒容,在场之人见状,均觉尴尬无比!
公孙瑶最是有趣,她始终目不转睛的盯着李杨看,眼中无怒,亦无喜,公孙瓒多次出言提醒,结果却被当成了耳旁风!
今夜这顿宴席,吃的是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日间发生的事情,根本逃不过李满与公孙瓒的耳目,但小孩间打闹,身为长辈,他们也不好说太多!
一顿晚宴,草草结束!
李杨五人先行离开,李满与公孙瓒移步至客厅谈话!
谈话内容,自然与借粮有关!
公孙瓒将姿态放的很低,说困难,道苦水,言不易,说完了困难,开始叙交情,张口兄长,闭口子忠,态度谦恭,言语谄媚,听得李满鸡皮疙瘩掉一地!
望着将表演才能发挥的淋漓尽致的公孙瓒,李满暗道:“能屈能伸之人,易行首鼠两端之事!将来必不甘久居人下!”
经过此事,李满对公孙瓒做出了一个全新的判断,此人能屈能伸,有能力,亦有反骨!
念在公孙瓒在对待异族的问题上,秉持着与自己相同的态度,李满终于松口,答应调拨一万石粮草,供其救急之用!
在公孙瓒千恩万谢之下,李满以公务繁重为由,令其自行离开!
李满态度明确,说白了就是:好走,不送,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望着公孙瓒离去的背影,李满长叹一声:“草根英雄,不好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