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毅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要为公孙度将军中的死硬份子全都带走,只有这样,乐浪郡才能不破不立。
柳毅什么都懂,他只是没有明说而已。
攻城战整整进行了一天一夜,面对手脚发软的乐浪士兵,幽州军以极小的代价将其全部斩杀于增地城下。
包括柳毅等几名将领在内,两千余人,无一活口。
柳毅死于辽东强弩之下,韩豹将仅剩的两万余支弩箭全部招呼在了两千名乐浪士兵的身上。
韩豹命人将柳毅的尸体装棺之后,运回了朝鲜。
公孙度在见到柳毅的尸身时,情不自禁的为这位跟随自己十多年的亲信将领扶棺大哭了一通。
哭罢之后,公孙度命人厚葬了柳毅。
五日后!
日晒三杆,阳光正好,正是受降的好天气。
公孙度步履蹒跚的走出太守府,映入眼帘的尽是一些或是低声哭泣,或是嚎啕大哭着的文臣武将。
就连率兵而返的公孙晃与公孙恭亦是如此。
二人率领一众文武官员,跪伏在太守府门前,向公孙度稽首行礼。
一些人由于心情过于激动,从而用力过猛,竟磕的头破血流,满脸的泪水混合着血水,让人看了怪不落忍的。
与此同时!
城中大营混乱的程度,比之太守府门前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
斯文一些的士子文吏在低声抽泣。
而个别脾气火爆、性情刚烈的文吏、武将、以及士兵们,则在以一种极其爆裂的方式,宣泄着他们心中的不满与情绪。
他们或是挥刀自刎、或是撞柱而亡,还有一些比较奇葩的,他们死意坚定却又不敢自己动手,于是他们只好请求外援,来帮自己一把,当真是生的伟大死的憋屈。
大营里人才很多,而他们自杀的方式也是五花八门的。
他们不敢去寻幽州的麻烦,因为他们担心自己一旦如此做,恐会引来幽州的报复,从而给袍泽同胞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尚存的一丝理智,令他们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对公孙度的忠诚,以及自己此时此刻的悲愤之情。
公孙度闻讯而来,他怔怔的望着发生在眼前的一幕,却也无可奈何,因为局面早已脱离了他的掌控。
公孙度一脸无奈的摇摇头,向营内的官员、将领、以及士兵们深深地行了一礼。
然后他转身看向了自己的次子,并缓缓地伸出了他的右手。
公孙恭满脸悲愤嚎啕大哭,道:“父亲……”
公孙度无奈地摇摇头,嗟叹道:“这已然是最好的结果了!”
公孙恭心头一酸,继而颤抖着双手,将玉壁交到了公孙度的手里。
公孙度环视了一周,无奈叹口气,缓缓的走向了辕门前的羊车,伸手轻抚了一下温顺的羊驼,步履艰难的踏上了羊车,并亲自驾车驶出了城中校场。
官员们见状,连忙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而将领们则纷纷指挥士兵们脱去甲胄,放下手中的兵器,做好这一切之后,士兵们才在各自将领的带领之下,缓缓向城外走去。
几名精壮士兵抬着一口棺材快步赶到了公孙度的身后。
公孙度见状也只是无奈的笑了笑。
在驾着羊车驶出西门之后,公孙度主动脱去上衣,并将从公孙恭手中接过的玉壁衔在了口中。
另一边。
韩豹命人大开辕门,幽州将士鱼贯而出,他们穿上了擦洗如新的甲胄,并在辕门外列队站好,队伍之中还有着一处特别的存在。
大约有近千名伤病出现在了队伍的一侧。
韩豹认为,他们理应受到此等礼遇,因为这是他们用自己年轻的生命为幽州争取来的荣耀时刻。
韩豹率领众将伫立于大军阵前,准备接受公孙度的投降。
与幽州军阵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乐浪阵营,他们齐齐卸下甲胄,并放下了手中的兵器。
这支军阵十分的庞大,若将老人与孩童全都算上的话,足有两万人之多。
虽然他们人数众多,但他们却别无选择,无论是硬钢,或是耍手段,亦或是比战争潜力,他们都不是幽州军的对手,所以他们只能选择向幽州军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