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他怕死,但他很想赌一把,赢了幽州更上一层楼,而输了的话,顶多牺牲自己一人,死不了多少人。
沮授已经言明,要李杨去做诱饵,届时,他总不能率领七万人马去做诱饵吧?若他真的那么做的话,袁军也不可能上钩啊,人家又不是缺心眼儿。
所以,如果李杨真的决定听从沮授之计的话,届时,他最多只能率领亲兵并几名猛将前去做饵,仅此而已。
“袁谭会上钩吗?”李杨问道。
韩豹闻言,丝毫没有给沮授说话的机会,他抢话道:“兄长,莫要冲动做傻事,你的安危关乎着幽州的未来,你可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啊!”
李杨闻言却是笑呵呵的说了一句俏皮话儿:
“冲动是魔鬼,冲动是脚镣,冲动更是一副吃不完的后悔药啊!”
说完,李杨便再一次的在大帐内踱起了步。
良久之后!
李杨直视着沮授的双眼,一字一句的问道:“公与,此计若成,会怎样?”
沮授自然听出了李杨的言外之意,于是他不假思索的说道:“袁军被我军的强弓劲弩打得落花流水,从而彻底退出冀州,袁谭率领残兵败将逃往官渡与袁绍合兵一处,而冀州则尽数被我幽州收入囊中,成为幽州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李杨一脸兴奋的点了点头,道:“需要我如何做?”
韩豹侧头看向沮授,冲他摇了摇头,并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再往下说了。
沮授讪笑一声,心中泛起一丝苦涩,撇过头去,刻意避开韩豹如刀般的冷眸。
“主公只需亲率一支人马,前往邺城以南六十里外的铁牛河边,那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主公只需在铁牛河边坚守三个时辰,援军即可赶到。”
李杨再次问道:“公与,若是按照你的计策来实施,我军会有几成的胜算?”
“这就要看主公能够在铁牛河边坚守多久了,若您能拖住袁军两个时辰,胜算有五成,若您能够拖住袁军三个时辰,胜算则有七成,以此类推。”
韩豹皱了皱眉,问出了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
“铁牛河边可有退路?关键时刻能否乘船渡河?”
李杨与李虎同时将目光投向了沮授。
沮授一脸无奈的摇摇头,道:“铁牛河水流湍急,舢板不能渡!”
没地儿跑!
李虎眉头大皱,道:“公与此言差矣,铁牛河不过只是一条河流而已,又不是江河大海,怎可能处处水流湍急。”
沮授不等李虎将话说完便出言打断了他:
“若有退路,如何称之为诱饵?袁谭可一点不傻,若是没有点甜头的话,他又岂会上当中计,我们得让袁谭看到成功的可能性,这样袁谭才会有所行动。”
韩豹拍案而起,对沮授怒目而视,勃然大怒道:“这叫什么狗屁计策,还得让袁谭看到成功的可能性,不然人家就不上当,呵!仗打到这个份儿上,还有再打下去的必要吗?不如班师算了,咱们从长计议便是,机会有的是,不差这一时!”
韩豹真的被沮授给气到了,他觉得沮授出的就是一个馊主意。
其实沮授一点都不傻,他是聪明人中的尖子,他深知李杨身边猛将众多,他还知道李杨的亲兵个个都不是善茬,最关键的是,他知道李杨不想退兵,李杨想打这场仗,他的野心很大。
那么同样作为一个有理想、有抱负、有野心的谋臣,他理当助李杨来实现他的愿望与抱负。
战争哪有不死人的,一点险都不想冒,那还发动战争做什么?
喝水都能噎死人,何况是打仗,人得有点冒险精神,更何况己方还至少拥有五成的胜算呢。
韩豹起初力劝李杨,主要是为了撇清自己,而刚刚他却是动了真火。
在韩豹看来,见好就收不好吗?幽州已经在这场战争中获得了诸多的好处,此番攻略冀州,连胜数场,斩将无数,缴获颇丰,医疗营的技术亦得到了十分显着的提升,这些都是显而易见的胜利果实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