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一道气风闪过,直直打在他身上!沐轻尘被瞬间打飞,撞到树上。
元祁黑瞳幽邃,一步步上前,气息诡凉逼人。
萧清眸子一惊,忙拽住他,“不要!”
元祁步子一顿,转头望她,萧清朝他摇摇头,面露一丝祈求,“不要。”
元祁眸光微闪,眼底杀意渐褪,冷冷转头,“若再从你口中听到这些,朕不会留情。你若不甘,就用尽手段来试试。区区沐府,朕还未放到眼里。”
沐轻尘咳出一口血,对上帝王幽深诡谲的冰瞳,眸子不由一缩。
那是真正动了杀气的眼神,没有顾忌,看来他是真的惹怒他了。
“咳咳…”又吐出了一口血,旁边悠担忧地扶起他,“主子,你怎么样…”
沐轻尘目光直直望向不远处的萧清,一瞬不瞬,眸底是深深执念,“清清…”蓦地眼前一黑,天旋地转,径直晕了过去。
“主子——!”悠大惊,忙接住他身子。萧清眸光微闪,缓缓转身,“带他离开吧。”
悠迅速扶起昏迷的沐轻尘,脚尖一点便离开了。
寒风呼啸,院中点点血斑刺人眼球,四周一片安静,空气都透着股寒意。
萧清静静垂首立于原地,眼睑微敛。下巴一凉,被男人轻轻抬起,元祁黑瞳望她,“清清。”
萧清微笑,“我没事。”
元祁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将她揽入怀里,“不要再为别人烦忧,清清,你只要相信我就够了。”
萧清窝在他怀里,轻嗅他身上熟悉的气息,“什么都不用想,什么也不用管,这样真的好么?从前我一直认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他人无法左右。可现在想想,若非遇到我,或许他会有别的出路。”
元祁轻轻叹息,披风紧裹住她,“这里风大,回去吧。”
“嗯。”
夜晚的寒风吹拂,冷厉冰寒。只余一院孤冷的紫藤,在夜风中轻轻晃荡,仿若鬼影。
温暖的屋中,萧清躺在床上已经沉沉睡去。只是眉头却紧紧蹙着,未松分毫。
床边元祁静静望着她,眸子幽沉。
“主子。”无的身影忽然出现,元祁冰凉的声音回响,“如何?”
“人已经无碍,未惊动沐府任何人。但最迟明日沐志乾便会知道。”
“无妨,知道也好。”
无皱眉,“但主子…这样是否会打草惊蛇?”
“你以为他会没有丝毫防备?那女人的手下,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无眼眸一闪,落在床上微微隆起的身影上,随即眼眸微敛,“主子,她快到了,是否要告诉萧将军?”
“朕自有主张,你下去吧。”
“是。”无躬身,消失在屋中。
元祁望向床上萧清,轻拂衣袖,屋内霎时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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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萧清刚用完早膳,房间的门便被推开。小清一脸凝重,“二哥,又出命案了。”
萧清手一顿,缓缓起身,“在哪?”
城西。
层层官兵将整个府邸围个水泄不通,四周全是闻讯而来的百姓,指着这边议论纷纷。
当萧清赶到时,正好碰见卓尧从马上下来。
“你消息倒是灵通,这么快便过来了。”
萧清上前,“什么情况?”
“具体我也不清,只知道死的,是柳员外之子,亦是此次新晋才子之一。”
萧清眸子一凝,“先进去吧。”
两人迅速进了柳府,直奔案发地点。还未至院前,便听到前方传来阵阵哭声,还有官兵的厉喝。两人对视一眼,立即加快脚步。
此刻院中一片混乱,一名珠翠满头的美妇人不顾官兵阻拦,哭泣着往里冲,“你们放开我!儿啊…”
他身旁站着的正是柳员外,拦着那美妇人,神情悲痛,“你们大人呢?究竟何时才到?本官定要抓住那犯人,将他千刀万剐!”
“大人稍安勿躁,方才已令人去报,卓少卿马上就到。”
“卓某来迟,望柳大人勿怪。”卓尧话一出,院内众人齐齐望来。
“卓大人啊,你快去看看我儿吧,他…”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卓尧询问他一些情况,萧清跟身旁小清吩咐了一句,便走了进去。
屋内地上血迹斑斑,充斥着一股尸臭味。现场保存还算完整,沿着血迹来到内室,映入眼前的景象惨烈异常。
身后传来响动,卓尧走了进来。望着屋内倒抽了口气。饶是见过诸多血腥场面的他,也觉得头冒冷汗,更何况是屋外神情激动的柳府人。
眼前一片血腥,面前的尸首,不,已经称不上尸首了。隐约能看见外形的血肉块状,被削成片片尸块,散落在地上。五脏六腑,表皮血肉,肠胃骨架换七八糟混合在一起,早已分不清。血流了一地,腥臭味充斥整个房间,看着令人作呕。
卓尧脸色阴沉,胃中隐隐反酸,转头厉喝,“仵作呢?你们怎么办事的?怎么还未将人带来?!”
“大人息怒,已经派人去请了,只是外面风雪太大,恐怕要耽搁片刻…”
“废物!早干嘛去了?!再去请!还有,传令下去,任何无关之人都不准进来!”
官兵领命,迅速退了下去。卓尧转过身,却看见身后萧清不见人影,目光一转,竟发现他正蹲在尸块前,一块块翻看着。
卓尧讶异,“萧将军,仵作马上就到,验尸之事交给他便可。”
萧清默不作声,一块块翻看着,眉头紧皱。那副模样似乎根本未听见他说话。卓尧沉默,之后就站在一旁远远看着,未再做声。
须臾,萧清停了下来,卓尧说道,“怎么样?”
萧清打量着地上尸体,“凶手十分残忍,先将死者四肢打断,咽喉割断,再一片片割下死者尸首。我验了下尸体,死者脸上,身上有多处创伤,被割下的皮肉有一百零一块,由于入刀不深,每一处都不会致命伤,此外,暂时未发现其他创伤,初步判断,死者临死前曾遭受数个时辰的凌辱和折磨,导致流血过多而死。”
卓尧听后忍不住倒抽了口气,“这究竟是什么人,下手竟这般狠辣?”
“这已经不止是狠辣的程度了。将死者四肢打断,是防止他反抗。把他咽喉割断,是防止他呼喊求救。而用一百多刀把人活活割死,要么是与死者有深仇大恨,要么…就是为了满足自己变态杀虐欲。”
卓尧望着散落一地的尸块,“看来此案已经瞒不住了,注定要在京城掀起轩然大波。只是,你认为此案与秦公子一案,有何关联?还要宫宴一案,死的皆是当朝才子,难道这犯人是对朝廷愤恨,所以生起的报复之心?”
“并非没有可能。只是犯人手段残忍,心思胆大,若此案与秦公子一案犯人是同一人,那么他为何要费劲死心选择不同方式来杀害死者?此处乃朝廷官员府院,院内应该有护卫把守,犯人是如何杀害柳公子而不被人发现?”萧清皱眉,“当务之急,先了解情况再说。劳烦卓少卿将相关人等和证人聚集正堂进行审问,一定要事情的来龙去脉。”
“好,我马上去办。”卓尧迅速下去了,萧清环顾房间,在屋内搜寻着。
窗户紧闭,没有被撬开的痕迹。屋内摆设整齐有序,并无打斗痕迹。可以推测此处应该并非第一案发现场。抬头打量屋檐,红砖青瓦,棱形房顶,并无破损。萧清双眸微眯,施展轻功跃上木棱,自上而下俯视屋内。须臾,一点点在四周搜寻着,当看到木棱上细微的裂痕时,身子一顿。
难道…?
目光一转,望向房檐。手在红瓦上一点点划过,细细打量着屋顶瓦片。
这时,门外传来响动,接着就见一群人浩浩荡荡走了进来。领头之人,正是朱钧和邱石鸿。
------题外话------
沐轻尘这是要黑化的节奏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