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消息,准确吗?”年迈的老人一身锦衣华服,蓄着长须,一双浑浊的眼睛透着狠厉的精光。布满皱纹的干枯的手正死死抓着面前那个与自己年龄不相上下的布衣老者。
“外面都传遍了,陛下这些时日从来没踏足过那几个宫里,日日都歇在咱们兰嫔娘娘那。早些年,为了让娘娘取得陛下的信任,咱们把安插在娘娘宫里的人都撤了出来,咱们也不知娘娘宫里的具体情形。但咱们在别的宫里的人都报了信回来,陛下确是日日歇在娘娘那的。”
老者的手腕被抓的一片青白,颤抖的声音暴露了他也并非是不知疼痛,只是碍于面前这人位高权重,不得不忍气吞声罢了。
“呵。哈哈哈哈!苏启钰。生了几个儿子,竟没一个跟他一条心的,全巴巴地去巴结那个权倾朝野的皇叔去了
这就是他苏启钰的真情真爱,还说绝不会碰自己不爱之人,可笑!如今还不是去了颖儿宫里。天不绝我兰家啊。”
兰相松开了抓着老者的枯手,激动地双臂张开,仰天而笑。
老者不动声色地活动了有些发麻的手腕,悄悄隐于袖中,脸上还牵强地挤出一抹笑意,复附和兰相的情绪。
“陛下年轻力壮,只要肯宠幸兰嫔娘娘,假以时日必然能得一龙子。届时,咱们兰家也占了正统,大事可成。”老者谦卑而熟练地说着让兰相高兴的话。
“没错,小皇帝自持情深,不理朝政只爱美人,对我们兰家的示好置之不理,如今可是看清他那些好儿子、好女人的嘴脸了。”
兰相鼻子一哼,心适神怡的靠上了太师椅,还在上面悠闲地晃了晃。
“陛下多年不曾见过兰嫔娘娘,如今却突然亲近,这其中会不会有诈。”布衣老者斟酌着说出疑虑,唯恐言语不慎,激怒了兰相。
虽说不愿惹兰相不快,到兰家的运势与自己的性命绑着,老者不得不费心经营,适时进言。
这么多年了,任兰相如何大权在握,如何与摄政王分庭抗礼,皇帝始终置身事外,事事依从两人的决定,但生活上却对二人从来都不假辞色,只专心的跟他那几个美人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那几个皇子也是随了皇帝的尿性,偶尔在摄政王那点个卯,平日里就来回跑着嬉闹,也全然不拿兰家的招拢当回事。
因为皇帝不肯宠幸兰嫔,又无专宠之人,还早早的有了这几个皇子,倒让兰相想以此攻讦也没有门路。摄政王的态度亦是一向暧昧不清,从来不把皇帝放在眼里,我行我素地做着自己要做的事情却从未有迹象要取而代之。
有传言说,摄政王是为了他那个捧在心尖上的王妃。
因为王妃身体不好,担不得做皇后的劳累,又只与摄政王育又一子,不能让皇室子孙繁茂。摄政王不忍王妃受累,又不愿意娶别的女人进府惹王妃伤心,所以才放弃了皇位一心做他的摄政王爷。
这种说辞早年只在文人之间流传较广,像兰相等人这般权臣是不相信这番说辞的。但随着这么多年过去,摄政王对王妃始终如一,对皇帝始终不冷不热,兰相等人这才认同了这番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