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同在马车里刚坐稳就听到了这个声音,身子僵在了原处,闭上了眼睛,缓了缓之后正要否认的时候,却听到了外头刘老汉的声音。
“真是缘分呐,这位小姐,这么快又见面了,我们家先生就要回去看大夫呢。”
孙同这会儿恨不能把刘老汉的嘴给堵上,偏偏刘老汉的话已经说了出去,怎么也收不回来了,孙同就是想堵住陆倾城的耳朵,也早已来不及。
“先生?先生伤势可严重?我会一些医术,可以帮先生瞧一瞧。”
陆倾城本来因为自己这么快这么顺利就找到了人而感到高兴,突然这么一想起来孙同的伤,就变得满满的担心起来。
孙同原本是不想和陆倾城有什么关系的,两个人身份悬殊,孙同总怕这不该有的牵扯会连累到陆倾城,所以在帮陆倾城挡了一下之后赶紧匆匆逃离。
只是没想到造化弄人,偏是想要躲着,偏偏这么快就又撞见。
“我没事,姑娘请回罢。”
孙同压着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比常日更冷上三分。想要以此打消了陆倾城想要见自己的念头。
“听公子的声音中气不足,应当是血气散失的缘故。身体要紧,公子就不要跟我客气这么多了。”
陆倾城边说着边直接提裙上了孙同的马车,倒是把孙同搞了个猝不及防,拒绝的话再次没说出来,那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已经钻进了马车与自己面对面距离如此之近。
孙同轻咳了两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然后赶紧偏过头往边上挪了挪,在马车的另一头给陆倾城留出很大的空间。
他自以为不在意的样子掩饰的很好,殊不知红了脖颈爬上耳廓,晕成一片的红霞早已出卖了它的主人。
陆倾城看这人这么容易害羞,也不好意思再去笑话他,只低头忍者笑意在一边坐下。
“什么!还说只是想感谢人家,这个丫头,做起事情来竟这么疯。”
玉潇潇扒着马车窗框,眯着眼睛目光追着陆倾城的身影直至消失在孙同的马车里,然后水葱似的双手气愤地在马车壁上挠着。
“还好这是郊外,也没见旁的人,否则这样哪能行呢。”
玉潇潇望眼欲穿地盯着孙同的马车帘,脖子越伸越长,过去和不过去这两个小人在心里打架,半晌也没能分出胜负,身体倒是老实地待在原处。
算了,这丫头也不小了。
玉潇潇叹了口气,决定给陆倾城和孙同再多点时间。
“我叫陆倾城,先生怎么称呼。”
陆倾城低头在云星儿留给自己的药瓶之间摆弄分辨着,一边状似随意地问出这句话,其实心里紧张的要死,提着一口气等孙同的回话。
“我姓孙,叫孙同。”
孙同迟疑了一下,原本想好了只这一面,不问身份,就当是偷得浮生半日,可真正对上陆倾城真诚的声音的时候,孙同感觉自己就像是着了魔似的,不由自主就说出了这句话。
女孩低头认真地摆弄着那些小巧精美的小瓶子,几缕不大听话的长发从肩上掉下来,垂到裙子上,无形中延展了它的长度,使之拥有了比它本身更加动人的魅力。
卷翘的睫毛不时地闪动一两下,像一双随时准备起飞的小翅膀,轻盈而美丽。
那蒜瓣似的白嫩挺翘的鼻尖直直地指着手边的小瓶子,还时不时拿起来一个两个,鼻子一耸一耸地也不知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