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与先生心急,老夫能明白。只是老夫也有颇多无奈。马先生也当清楚,没有比老夫更合适的人选来帮公主完成心愿。公主先前得罪过姬皇后,倘若再与姬皇后寻求合作,必然要伏低做小伺候着这个婆婆和安王殿下。何况姬家满门武将,在朝堂之上,如何说得过这一群言官。马先生且坐,待老夫跟你细细说来,你自然会明白了老夫的苦心。”
兰成下看马义态度坚决,实际上心里是十分欢喜的。既然都要撕破脸了,马义刚才的那般说辞必然不会造假,看来兰嫔娘娘的确是有喜,皇帝也是真的转了性子,这是兰家好不容易才盼来的契机。
兰相不得不放缓了语气,将马义安抚下来,“公主既然今日派你前来,说明还是希望能和我兰府继续合作,无论如何,咱们总比旁人多了一份亲情不是。你若是在这出了事,公主必然扼腕,但你就算好好地回去了,也难保不会失去了朝云的宠信。何况,人要是能活着,又有谁想去死,人死了是什么也带不走的,就算你的公主为难报了仇,你在下面也什么都消受不到了不是。不如忘了方才那般不愉快,咱们重新好好谈一谈这件事情。马先生给朝云公主立了大功,这地位再往上挪一挪,不是什么都有了吗。”
兰相看着马义一点点动摇的脚步,最终转向椅子,坐了下去,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兰相您请说。”马义收敛了怒气,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
兰相点了点头,觉得是自己一番威逼利诱起了作用,很满意马义现在的样子。
“老夫是安塞公主的外祖父,自然是把朝云公主也当自家人看待的。何况朝云有帮了老夫的忙,老夫如何能不尽心尽力为朝云打算。只是,老夫虽说有许多门生,在朝堂上也有些说话的分量,但到底不如摄政王那般权势滔天。能拖着这么许久不叫摄政王下旨已经实属不易,但朝云得明白,这赐婚的旨意,最终还是得陛下松口这才算成。”
“公主进宫后见过陛下,陛下颓意十足,不想顺着助长摄政王的气焰,但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公主向云瀚国上书,请求使团前来,也是为了帮着陛下早做定论。”马义回答。
“你们啊,还是太年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兰相讳莫如深地摇了摇头,“云瀚国使团前来,只能解了公主和陛下一时的燃眉之急,可使团走后呢。公主和陛下恐怕要付出更多的代价来平息摄政王的怒火。陛下也难免要被扣上勾结别国的污名。所以,如此这般,陛下是不会尽心帮助公主的。”
“那我们该当如何?摄政王如此势大,不如把他暗杀了。”马义一阵焦急。
“不。你看摄政王府的暗杀什么时候停过,前阵不是还有个武艺高强的女刺客,最终也没能得手吗。”兰相暗叹云星儿当真是病急乱投医了,“咱们要想摆脱摄政王的强权,那就只能,让他失去他的权力,让他把那些权力归还给陛下。”
兰相说得大义凛然,好像自己真的是一个忠贞之士。
“公主的确十分厌恶那些不敬正统之人,若是能帮助陛下让摄政王让权,那也是大快人心的好事。”马义说道。
听完马义的话,兰相眼皮翻了翻。这云瀚逍遥王乃是庆喜帝元后所出嫡子,庆喜帝生前又最为宠爱,后来不知怎么让如今的云瀚帝捷足先登,云星儿厌恶不敬正统的摄政王也是兰相意料之中的事情,云瀚这潭水果然也不干净呢。
“公主可否有这样的决心,同老夫一起扶持正统,铲除奸贼。”兰相说得冠冕堂皇,其实就是设了个套子叫马义所代表的云星儿往里钻。马义也果然不负期望地踩上了兰相布置好的陷阱。
“只要是对公主的未来有所帮助,公主必然要做这个顺水人情。需要公主做什么,大人还请明示。”马义站起身对着兰丞相郑重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