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放心,公主说了,待到事成之后,公主将亲自携云瀚逍遥王世子前来拜会丞相大人。有亲情羁绊着,这层关系总归是不会断的。日后还多的是可以相互扶持的机会。”
马义拢好了一身黑色的衣袍在明老先生的指引下避开相府中的人群往偏门而去。
“马先生年纪轻轻胆识过人、心思细腻,不知师从何人?”明老先生对于这个处事沉稳的年轻人十分赏识,忍不住问道。
“托公主的福,有幸在云山寺智光大师座下听过几日课。”马义此时收敛了方才的傲气,对着明老先生颇有几分身为后背该有的谦卑。
“云山寺的智光大师!”明老先生有些激动。“智光大师仙风道骨、佛法精深,对于处世之道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我早年求学时也曾希望能够拜到智光大事门下,只是大师游历四方,我每每追寻,也总是阴差阳错。而云山寺又是云瀚的皇家寺院,大师即使回去小住,也不是我等能够前去拜会的,马先生能够在大师座下拜读,当真是好福气。”
马义听出了明老先生语气中的羡慕与郁郁不得志,眼珠一转,说道,“大师身份贵重,若不是公主垂怜小人的求学之心,小人也是无缘得见的。公主知人善用,努力给我们这些追随者创造最好的条件,叫我们都没有后顾之忧。也正是如此,我方才才会那般不惧生死。因为我知道,虽然公主脾气不好,却是最护犊子的,她的火气从不对自己信重的人发,更舍不得叫我们跟着她的人受什么委屈。”
“马先生性情刚烈,想来也是有朝云公主宠溺的缘故。得此一主,也是福分。只是,马先生通晓事理,应当明白,莫要学了朝云公主急躁的性子。急则生乱,乱则不谋。”明老先生眼中的艳羡更胜,对于马义和朝云公主这样的主仆情谊生出许多好感,好心出言提醒道。
马义听后郑重地谢过明老先生,“谢先生提醒,小生一定谨记于心,终生受用。”
“马先生过奖,马先生慢走。”二人说话间已经行至偏门,明老先生目送着马义离开很远,来默默地转身回府。
马义走出许久后,突然心有所感地转过头,正好看到了老人略显佝偻的背影,嘴里不仅泛起一股苦涩。
方才明老先生提起年轻时追逐智光大师的治世之道时,眼睛里都泛着星光。
那双眼睛曾经炽热过、期盼过,如今却躲在这副残败的身躯中黯淡无光,麻木度日。这是怎么样的绝望与苦楚才让这样一个有志之士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马义还不能明白,但她又觉得自己好像懂了。
就像自己,就像张茴。不也都是为了安全的活着而给自己披上了一层男子的外衣。
无权无势又没有庇护的女人,如何能在这乱世之中行走。大概寻寻觅觅也就是想像张茴那样寻找一个能够托付终身的人来脱下自己男子的伪装吧。
只是可惜,自己也是女儿身。乌龙一场,终究是错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