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请皇后,跪接圣旨吧!”兰相神色一凛,加重了语气。
“笑话,本宫贵为一国之后,只能上跪祖宗天子,何时竟也要跪你区区一个丞相了?你这是要谋反!”姬皇后言语间也多了几分愠怒。
“是谁谋反,待本相宣读完密旨以后,众人心中自有分晓。”兰相气定神闲地倒打一耙,然后也顾不得旁人跪或不跪,直接朗声将布帛上的内容诵读出来,然后扬手举起,展示给旁人。
听完兰相的宣旨以后,厅内之人纷纷倒抽了一口凉气,有些惊恐地将目光转向高位之上的姬皇后与摄政王,滴溜溜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
“朕竟是不知道,丞相竟有这手眼通天的本事和兰嫔一起里应外合,图谋造反!”
原本随着兰相的言语在心中有了计较的众人们又在越海帝带着内侍、押着兰嫔来到大殿之上的时候萌生出了新的推理。
兰相到底在朝堂上屹立多年,所以在看到越海帝和被丢在地上的兰嫔的时候只是心头一跳,皱了皱眉头,然后看向另一边漠然看着自己的云星儿,心知这事情有了变故,却未见什么慌乱的神色。
“今日,这是给老夫专程摆上的一场鸿门宴呐。”兰相放下举起密旨的手,抿着嘴整理了自己的袖口。
“罪妃兰氏,假孕争宠在先,偷盗玉玺兵符、假传圣旨在后,且勾结外城意图谋反,今日还谎称皇嗣有损妄图拖住陛下,让兰相在此迷惑朝中重臣,意图构陷皇后与摄政王,幸好计谋被陛下识破,才使众人不至于被兰相蒙蔽,免于铸成大错。”
越海帝身边的寿公公走上前高声解释着这一切,而越海帝则快步走到了姬皇后的身边,暗戳戳地从袖子下面握住了姬皇后的手,姬皇后也是一改方才那般霸气的样子,暗暗嗔笑了一下,任由越海帝在众目睽睽之下拉住自己。
云星儿站在姬皇后和越海帝的身侧,感觉牙齿酸了酸,不经意间撇到摄政王在看向这边以后也是一副没好气的样子一个白眼翻过去。
这都是什么场合啊,一个两个的,都不当回事是吧?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陛下身为天子,本该一言九鼎,没想到最后还是迫于摄政王一党的威慑,屈服下来,真是可笑啊。不知陛下有没有想过,若各各不畏艰险、奉行君主之令的臣子,都落得一个老夫今日的下场,还有人敢再次为陛下效劳吗?罢了罢了、不过是奸臣党政,霍乱朝纲罢了。陛下做了这么多年的缩头乌龟,竟是要继续缩下去了。”
兰相对于寿公公所指出的一切问题都避而不答,反而抛出了这一段模棱两可的回答,让整个事情的真相在众臣的心中又变得暧昧不清起来。
大殿再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云子鹤挑了挑眉,默默饮茶,云星儿站在帝后的身边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寿公公被兰相这番话气的着急,偏偏看到自家主子正和皇后娘娘卿卿我我,不由得感叹一句,侍君不易啊。
兰相对于此时寿公公的无言以对十分满意,掸了掸密旨上不存在的灰尘,然后接着说道:“本相身为人臣,辅佐的是贤明之主,倘若陛下有什么不清醒、拿不定主意的时候,那老夫乃至百官都应当极力劝谏。本相手中这道清君侧的密旨,便是陛下身陷囹圄的时候托付朝云公主送出来交予本相,与兰嫔娘娘并无干系,寿公公这个背主的奴才,还是不要为了你的新主子胡乱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