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事,你可以和她解释。”云星儿说。
“当年的事我固然可以解释,可是这么多年来,我骗她,把她留在我的身边,这又能怎样算呢。”苏启珏叹了口气。
“她早就断断续续地恢复记忆了,就算没记起自己又一个女儿,也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我初到越海,她对我热情也不过以为我是她弟弟的女儿。只是,她不想戳破罢了。你以为她为什么对谁都冷冰冰,唯独对我这个并不熟悉的人投缘?你还不如想一想她是为什么不想捅破这些。”
云星儿想起这夫妻二人相互自欺欺人就一阵气闷,语气也跟着冷上了三分。丝毫也没给自己的老爹留什么情面。
“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女。”苏启珏知道云星儿心中有气,也不计较她说话的态度了。
“公主,无忧公子到了。”门外,殷雪叩了叩门,跟云星儿通传。
“你真正对不起的人来了。”云星儿听了殷雪的话以后对苏启珏挑了挑眉,然后吩咐殷雪,“先请公子到正殿来。”
殷雪领了命,很快把无忧带了进来。而殷雪自己则默默退了出去,跟大青叶和板蓝根一起站在了门外。
“二哥,这是摄政王。”云星儿拉着无忧坐下来,简单跟无忧指了指苏启珏。苏启珏咧了咧嘴角,牵强地扯出一个友好地表情。
马义去请的时候,已经把这里的情况给无忧讲了个七七八八,所以无忧进门也就不难猜到云星儿和苏启珏之间的这些诡异气氛是从何而来。
雪梨在云星儿的示意下早已将先前云星儿去八宝山时所收集的给白冰解毒的药材都拿了过来,然后云星儿就带着无忧一起去了偏殿,留苏启珏一个人在这里回味云星儿方才那一句‘你真正对不起的人来了’。
“去查查,这个无忧公子是什么来头。”苏启珏对身边的一个暗卫吩咐。
那人很快应声离去,而苏启珏也踱步走出了正殿,去偏殿安置白冰的地方,犹豫再三才走了进去。
苏铭正在低声和白冰说着话,无忧公子显然是已经给白冰切过了脉,正和云星儿两个人一起商议着如何用药,殷陌陌不知道去了哪里,总之,苏启珏进了房间以后每个人都是只看了他一眼然后默不作声地移开了目光。
苏启珏摸了摸鼻子,走到白冰的床前。
“阿冰。我。”苏启珏还有话相说,可嘴就像打了石膏一样张不开。
“星儿都告诉我了。当年的事情,不怪你。是我识人不清,自作主张喝下那婉加了料的堕胎药,是我害的星儿。跟你没关系。”
白冰本就因为受伤失血而十分虚弱,现在又满腹心事,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像是随时要不行了的样子。
旁边无忧见状,胳膊肘轻轻杵了杵云星儿,“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这样忧思过重可是不一定能挺得过去啊。”
“怎么,这么快开始推锅,你打定主意自己治不好?”云星儿回怼过去。
“她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治好了她也得病恹恹的,横竖我一个大夫是管不了这些的。”无忧耸了耸肩。
“算了吧,就算我现在过去告诉她我不介意这些,她会信吗?我没有讨厌他们或是恨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生活的权力。有苦衷也好,没理由也罢,都和我没有关系。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谁要叫我装出母慈子孝的样子,我也直觉得恶心。”
云星儿偏过头,看着苏铭和白冰两个人亲昵的样子,内心惊不起一丝波澜,有的也只是对于这些人际关系的疲惫。
“兴许我见到了...或许也是这个样子。”无忧把对逍遥王夫妇的称呼直接省略了,‘爹娘’这样的称呼与‘大哥’有不一样,即使无忧可以自然地对云子鹤叫出‘大哥’,对云星儿叫出‘三妹’,但对于‘爹娘’,无忧还是会觉得难以启齿。横竖怎么叫都觉得别扭,干脆就省略了,懂的人自然也能听懂。
云星儿明白无忧的意思,轻轻叹了口气:“爹娘日日都是想着你的。我小时候总不明白,为何与爹、娘、哥哥四人一起吃饭的时候总要放上五双碗筷,但我知道我还有一个离家多年的二哥的时候,我才知道爹娘的心里到底有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