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之年，第一次和男性睡在一张床上。

她抱着头拼命回想两个人怎么会睡在一起。她记得小春在讲故事，讲到小鸟不见了，记忆戛然而止，然后是刚刚惊醒前的梦。无论如何回想，脑海中始终只有这两个片段。

算了，放弃不想了。

他故事中的树真可怜，她忍不住又感叹了一遍。至于小春讲故事的目的，按照电视剧套路，这故事和她有关？他是树，她是小鸟？

可是，在她的记忆里她一直是个平凡到极点的女孩，内向沉默，按部就班的上学，毕业，工作。即便最近发现自己是妖，按照黄女士的说法，她在没出生或者刚出生的时候，被父母寄养在现在的家庭。应该不存在她作为一只鸟住在树上的经历。

小春对她的亲近是认为她是小鸟吧。

有人，尤其这样好看的人亲近自己，她忍不住从心底感到开心。但是他要找的不是她，她不能贸然收下不属于自己的关爱。

她按住心跳速度逐渐恢复正常的胸口。这一天快要结束了，她和小春最终是两个世界的人。她会回归平静的生活，祝他早日找到他的小鸟。

不过小春会是一棵什么树呢。小鸟会是什么鸟呢。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所以对这些问题特别好奇。小银说过，不能随便问别人这个问题，不礼貌。

更好奇了怎么办。

停……好孩子要懂礼貌，她在心里默念了几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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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春走到院子里，回头看了一眼卧室的方向。她在等着他，他不由嘴角翘起。

门外不时响起敲门声和喊话，他收敛起笑容去开门。

冬季入夜后的寒风里，白天前台的姑娘端着托盘站在小院门外，一脸灿烂的笑容。门口红灯笼的照耀下，她的嘴唇红的好似滴血一般。

小春皱眉扫了一眼移开眼睛，血红的嘴巴像森林里刚吃完活物的野兽。他喜欢森夏淡粉的唇瓣，看起来柔软娇嫩，想试试会有多软……

姑娘顶着寒风站到四肢僵硬才等来开门的人，果然是上午那个好看的男人。他和同行的女人分明是不熟的样子，她见多了客人，不会猜错。

她调整好表情，用甜美的声音说：“您好，客房服务，免费赠送的甜汤和点心。”

小春扫了一眼她手中的托盘和涂成五颜六色的手指甲，客气的道谢后接过托盘。

“有任何问题可以拨打前台电话……”姑娘挂着甜美的笑容说到一半，院门毫不留情的在她面前关上，她沉下脸，“有什么了不起。”

小春隔着门听见外面的抱怨，脸上没有丝毫波动，动作飞快的锁好门。除了她，没有什么值得他关心在意。旁人的想法，他不在乎也不想知道。

托盘里的食物早凉透了，服务生手脸不干净，这样的东西不适合她吃。小春随手把托盘放在客厅的桌子上，抬腿向卧室走去。

那里有他的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