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月后院,二楼卧室。珠帘微微晃动,香炉的孔洞中升起缕缕轻烟,消散成一室幽香。
森夏倚在软榻上,单手捏着团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
她在想闯入森林的鬼东西。转眼间徐惊鸿回花国许久了,他离开前说过或许会有人来试探她。没想到会是这么粗劣的手段,以为她智商负值么。
老妖怪找她出于什么目的,不可能想请她吃饭喝茶。应该看她是不是好捏的软柿子吧。
最终消灭粘液团的不是她,是靠了鸦九的力量,所以老妖怪好像很不服气的样子。
森夏抿紧唇,她依然不能熟练控制好力量,练习进度缓慢。鸦九的确力量强大,但是它们的力量不等于她的力量。她不想次次依靠鸦九,也不想全靠菖蒲百合保护。她的命运,她的责任,她想自己面对。
承担责任不是靠空话的。总结一下,她必须更加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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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不热。”菖蒲撩开珠帘,看到夏夏蹙紧的细眉。他坐在软榻边拿起花几上的折扇慢慢扇着风。
“不热。”森夏按住他的手臂,“我在想事情。”
菖蒲放下折扇,捧起她的手,例行切脉。
“这几天我好好休息了的。”森夏老实坐着不敢乱动,赶紧解释,生怕菖蒲发现她没有好好吃饭。
“尚可,心气郁结。”菖蒲没揭穿她。
森夏心虚的用力摇着团扇,鬓边一缕碎发被扇的乱飞。
“胡闹,团扇当芭蕉扇用。”菖蒲眼中闪过笑意。
“不是说我胡闹,就是说我不乖。”森夏扔下团扇,捡起他放在榻上的折扇。扇面画着一丛兰花,雅致可爱,落款缀着一个洛字,笔迹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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菖蒲静静坐在一旁,趁夏夏沉思,仔细打量了她一遍。不枉日日催着她吃药膳,亏掉的元气终于补回了一些。面容褪去了体弱时的青白,唇色和指甲恢复了嫩粉色。
他耗费心血养大的孩子,再见面时身体魂魄一团糟……幸好上天厚爱,留给她一条生路。旁的总有办法弥补回来。
森夏随手拨开滑落的头发,正好露出耳后的印记。
菖蒲眼神一凝,这个印记好像颜色浓了,平时给她梳发时没有过多留意。他仔细回忆着刚才切脉的结果,她的身体没有异常。难道他记岔了。
他从没把夏春放在心上。年少情浓不等于相守一生,暂且留着夏春哄她开心,前提是夏春没有动歪念头。
他拿出手机,找准角度拍了一张照片。他找不到答案没关系,还有徐惊鸿和徐家的藏书。他总能知道这个印记到底是什么,有何用途。
“为什么又拍照。”森夏注意到他的动作,凑过去想看照片。
菖蒲飞快的锁屏,收好手机。
“我的个人爱好而已,不会给外人看的。”他淡定的说,不提印记的事。
“在社交平台做炫娃狂魔会被人吐槽的,菖蒲爸爸。”森夏提醒他,生怕他连发九张她的照片。
“什么爸爸,不许乱叫。”菖蒲听不懂炫娃狂魔,听得懂她喊爸爸。
“网络上说爸爸才喜欢晒女儿。”森夏没从韦籍那里体会过父爱,道听途说来的说法。
“长兄如父,古来有之。哥哥拍你,同样很合理。”菖蒲摸了摸她的头。
森夏说不过他,靠回软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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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是谁,很熟悉,可是想不起来。”森夏展开折扇,指着落款。
“想知道?”菖蒲问她。
森夏在折扇后点头。
“不告诉你。”菖蒲逗她。
森夏眨了眨眼,突然手痒想打人,于是当真打了菖蒲手臂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