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夏坐在餐桌前，注视着面前唯一的餐盘。按照堇的习惯，桌上最少应该有三个盘子、一个汤碗。她犹豫着没有拿筷子，所有难吃的东西集中在一盘，吃起来会痛快，还是痛苦。

堇揭开餐盘，露出八只小巧精致的煎饺。煎饺外皮略微透出内馅颜色，她一眼分辨出最少四种颜色。

“你说了吃煎饺，对吧。我严格按照你的清单选择了馅料，八只煎饺八种口味。”他贴心的把餐盘推近她。

“……女仆的动作真快。”森夏当时说吃煎饺，没想到女仆如实转达给了堇，更没想到堇会整整做出八只。

“她不敢不快，我也是。”堇保持微笑。

“吃不完八个。”森夏苦着脸。堇的笑容简直是恶魔的微笑。

“你吃几个，不在我负责的范围内。”堇退回她侧后方。他才不会承认不小心做多了，八种馅料每种一点，加起来超出了预计。

“你们没听见其他……吧。”森夏满怀希望的问。

“青梅酒？”菖蒲扫过夏春衣领的褶皱。女仆复述的相当详尽，从动作到语气，没有丝毫遗漏。

小春淡定的坐着，任菖蒲打量。

森夏闭上嘴，拿起筷子认真吃饭，严格遵守食不言寝不语。

菖蒲拿出手机，翻看信息。

.

森夏放下筷子时，盘中剩着三只煎饺。

“再吃一个，凑成六六大顺。”菖蒲放下手机，劝她多吃点。

“不要。从小这么哄我，我现在长大了。”森夏捧起茶杯，坚决不肯再碰筷子。

堇从她身后走近餐桌，撤走餐盘。

“有个好消息。安富航生早上把画作设置成了仅作者可见的私密模式，基于网站‘可以浏览、不可以保存’的设定，算是从源头上切断了蔓延趋势。接下来睦月会删除安富航生电脑里保存的原件。”菖蒲对她说了睦月的进度。

“我其实不知道他画了什么，不过大概能猜到。”森夏直接和控制安富航生的灰色人影交谈过。那位妩媚的姐姐顶着她的外貌做坏事，这笔账她会记着，下次一起算。

“你不是见了他。”菖蒲惊讶。

“见面后，他晕了。”森夏简单的说。

菖蒲后悔了，早知如此他根本不会提起。

“我见到了控制他的人。”森夏选择性说了一部分灰色人影的事。

“安富航生会忘了他闯入花园之后的一切事。”菖蒲听完她的描述，得出了如上结论。

“对。那些不是他的记忆，是被植入的虚假片段，感情同样是被暗示产生的。从前和以后，他都是纯粹的无辜路人。”森夏加重语气强调。

“不错的结果。”菖蒲松了口气。夏夏的处理，比他预想的几种结果好得多。

“我挺内疚的，把他牵扯进来。”森夏低头看着茶杯中透澈的茶水。

“害他的不是你，你内疚有什么用。你是受害者，他是直接伤害你的人，不用同情他。”百合满脸的不赞同。她天天有时间同情别人，没时间关心他们。

.

“那个，徐家有我住的房间么。”森夏放下茶杯，小心翼翼的问。她想来想去，实在想不出更好的表达方式了。

“当然有。徐惊鸿拆掉了旧房子，建了两套相邻的新宅院。你院子的牌匾一直空着，等你来题。”菖蒲肯定的说，“想回去了？”

森夏点头。

“我去告诉他。”菖蒲迫不及待的站起来。

森夏张了张口又闭上。

“那是你的家，放宽心。我保证家里不会有任何惹你不快的人和物。”菖蒲注意到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手放在她肩膀上安慰她。

森夏问不出口，徐惊鸿不肯见她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