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宫门外,身后是三千精锐无比所向披靡的云家军铁骑。岳丈云谏和王妃一身戎装站在将士前,火光通天,映在每一个人连上,面容肃穆。萧沛侧头跟那位绝色美人开了个玩笑,“容华娘娘,我这身家性命都压您身上了,你不会辜负我吧?”
冷清秋冷笑道:“你不信,还有机会可以退吗?”
“不能。”萧沛沉吟点头,转身,拔出腰间佩剑指天,神色凝重,大声喝道:“太子萧澈逼宫谋逆,今日我等便要正天道除奸佞,救出皇上,你们准备好了没有!”
闻言,数千将士大喊道:“救出皇上,救出皇上!”
气势磅薄,呼声震天,浩气凛然。萧沛满意点头,剑指西宫门,“出发!”
自西宫门进去后,萧沛与冷清秋带着一支小队直逼霜降宫,而王妃与云将军则带领剩下的人分成两只包抄左右,部署分明。
自西宫门进去后一路畅通无阻,萧沛收到回禀,今夜大多禁卫军都守在了东宫与皇帝居住的霜降宫两处,围得固若铁桶,滴水不漏。萧沛总算相信了冷清秋的话,“容华娘娘,你对儿臣真是好,这天大的好事都留给我。”
冷清秋斜眼道:“倘若你手里若没有兵,我又岂会找你?”
萧沛没心没肺的嬉笑一阵,眼角瞥到冷清秋落后许多,便停下问道:“您不去吗?”
冷清秋站在华清池的玉带上,将宫中光景一览无余,脸上一片沉寂,道:“这一番动静,整个京师也该知晓了。赵王和静王很快会来助你,我,我就不去了。”
“您……”萧沛让士兵们先过去,走到冷清秋身边又劝道:“可是父皇很想再见你一面,况且,父皇的身体,也撑不了多久了。”
冷清秋脸上微微动容,五指攥紧似是犹豫,却没有表态。
萧沛靠在石桥上,惬意笑道:“其实我并不是很懂父皇的意思,不过我母妃从小就告诉我,在这个宫里,想要好好的活下去,就只能平平碌碌,不说不听不看不参与,这些年我都是这么过来的。直到娶了王妃,突然间收获了一整个云家军的势力,我还真的是受宠若惊啊。”
“母妃自小告诫我要隐忍,才有出头之日。如同父皇。但在我看来,父皇能成大业,其实还是多亏了您这个大福星。只是不知,容华您,愿不愿意做我萧沛的福星?”
冷清秋冷眼一瞥,笑得相当讽刺,“你还敢调|戏我?”
萧沛立马变脸,讨好笑道:“当然不敢,儿臣那里有这胆子呢?您好歹也算儿臣的母妃呀!只是父皇现今很危险,老六那个人您也知道,他就是条疯狗,除了他的心肝宝贝侍读傅白雪,他急起来谁都咬。”
冷清秋秀眉紧蹙,断然道:“不必说了,萧沛,你最好乖乖的侍奉你父皇余生,否则,我不会饶了你。”
萧沛笑得意味深长,拱手作揖道:“往后恐怕少不得麻烦容华娘娘了,萧沛就此谢过。”
萧沛这三言两语,在这危急关头,便利用冷清秋的弱点将他收揽成自己人,对于九五之位,怕是志在必得了。但又怕皇帝向对待萧澈那般对他,便要和冷清秋绑在一条绳上,有了这个底牌,他和他身后的云家军,就都安全了。
而冷清秋心里想的是,早些年忽略了这小子,没想到他不但不傻,反倒比谁都精明。在这种最应该去皇帝面前邀功的时候,还知道威胁他。
霜降宫内一片沉寂,但寝宫外全是萧澈的兵马。殿内床榻上,皇帝不断的咳嗽,脸色比往日还要苍白些,少了几分锐气,少了几分威压。萧澈进来时并没有下跪,嘴角噙着笑,温和道:“父皇,您终于醒了。”
皇帝坐起身子,手握成拳挡在唇角掩住咳嗽声,拧眉怒道:“逆子,你还不知反悔吗?”
“反悔?”
萧澈反问,笑容里掺着阴寒,“该是您知道反悔吗?从小到大,您一直不喜欢我,我也从未有怨言,但是,为何您明明封了我做太子,却根本不重用我,反倒处处刁难,您还想要杀我吧?既然如此,儿臣岂能坐以待毙?父皇,这都是您比我的。”
“朕没有要杀你,可你为何不想想,你勾结老大谋害老二的事,朕真的不知道吗,你不该为自己所犯下的错付出代价吗?朕只是希望你能好好反省,若是你现在收手,朕也会许你一世安宁,做闲王有什么不好?”
萧澈乐了,道:“闲王?若是早年,儿臣定会感恩戴德,可是将儿臣逼上这两难境地的人是你!就此一举,不成功便成仁。而之前所有的谋划,都是冷清秋在幕后指使,你不去指责他,反倒要将所有的过错都怪到我头上?父皇,您果然还是偏心!”
皇帝似乎被说中了心思,确实有些愧疚,但他也是退无可退了。“老六,停手吧,父皇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萧澈并不相信皇帝的话,他道:“我也不想这样的,但是我没有退路了,我不能前功尽弃,我也不想杀你,你毕竟还是我的父皇……”
他循循诱惑,道:“父皇,你如果觉得愧疚,就把皇位给儿臣吧,只要您下了诏书,兵符赐给儿臣,儿臣答应您,你要找冷清秋,儿臣拼尽全力给您找,您就满足儿臣这么多年来,唯一求您的心愿吧。”
“你恐怕没有机会了!”随着破门声而入的,还有一道冷冽如冰泉的声音。
萧澈慌忙回头,已被人一掌拍开撞在柱子上,激得他咳嗽了许久,才抬眼看到那个红衣泣血的人,以及他身侧丝毫不再掩盖光华的萧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