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人无法,眸子闪光略有几分哀愁,幽幽叹气,并没有将趴在肩头上的黎清殊推开,但也没有再回抱他,只带着疲惫的语气问道:“那日你突然要跟我来杭州,不就是因为猜到了季清歌可能回来给老王爷祝寿,想见他,才要来的吗?”
“我没有啊!”黎清殊立马抬头反驳,眼珠子一转,声音变得凌厉起来,“是不是靖安王爷那个老头子跟你胡说八道的?我这就去杀了他!”
黎清殊说着就要起来,气势汹汹的,吓得赵大人赶紧抱紧他,急道:“不是不是!你别去,瞎冲动什么呢!好好说话不行吗?”
黎清殊扁着嘴靠在赵大人肩头,慢慢平静下来,对方说道:“没人跟我说,是我自己想的,你不要去伤及无辜的人。”
黎清殊小声的哼唧两声,那老头子才不无辜呢,他可是害死了君凌的凶手,连小孩子都下得去手的坏人。赵大人又道:“你从前有多喜欢季清歌我是亲眼看着的,若不是黎家突然出了事,你与他才该是天作之合的一对。”
黎清殊委屈的反驳了一句,“才不是!”
赵大人却还以为他在安慰自己,叹道:“我知道你对我好,从前一直都是这样,你把我当成最好的朋友,甚至比亲哥哥还要亲,但是我却趁人之危,以报恩为借口将你困在身边,还妄想一辈子那么长,你该怪我的才对。”
黎清殊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轻轻推开赵大人,一脸郁色地看着他,赵大人但是满眼愧色,似乎就在等着挨黎清殊的责骂了。黎清殊感觉心里那团火越烧越旺,却没办法对着赵大人发泄,实在是怨愤难平。
他深呼吸几次才将那股怨愤压了下去,看着赵大人问道:“你觉得我黎清殊是傻子吗?”
赵大人一顿,摇头:“你自然不是。”
黎清殊又问:“那我为什么要为了所谓的报恩委身他人,还给他欺负给他睡?”
赵大人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我的性格你也知道,就是这样……”
黎清殊重重地哼了一声,赵大人立刻噤声,望着黎清殊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但黎清殊绞尽脑汁也不知道怎么说,不时咬唇蹙眉,心头大乱。终于开了口,黎清殊幽幽说道:“自小我舅舅就教导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自认没有那么大方为了报恩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赵大人想了想,嗯了一声。
黎清殊急得头脑发昏,都这么说了,他怎么就知道嗯啊!
黎清殊又补充道:“我也不会给不喜欢的人欺负,不会跟不喜欢的人亲吻,不会跟不喜欢的人成亲,更不会想跟不喜欢的人洞房,赵淮景,你还不明白吗?”
赵大人彻底怔住,“你是说,你……”
那愣愣的模样让黎清殊更没办法发脾气了,他只得无奈的靠在赵大人胸前,继续诉说着自己的心意,语气闷闷:“我记得从很久之前,就说过喜欢你的呀。”
赵大人没有反应,等了半晌,还是没有反应,黎清殊忍不住抬头看去,赵大人早已愣住,一双眼睛都望直了,好似离魂出窍了一般。
黎清殊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赵大人还是没有反应,黎清殊急了,抓住他肩膀使劲摇晃,“淮景,你没事吧?”
赵大人这才回神,见鬼似的瞪大眼珠子看着黎清殊,指了指他,又指向自己,半晌,才抖着唇勉强说出去话来,“你,你是说,你是真的,已经喜欢上我了?”
黎清殊脸颊微红,眼神却丝毫不闪躲的对上赵大人,大大方方地承认道:“嗯,喜欢你。心悦你。我心里的人,现在只有你赵淮景。”
赵大人猛地顿住,而后两眼一翻白,倒在床上昏了过去。
“喂!淮景!”
黎清殊着急的爬过去探他鼻息脉搏,最后脸色竟然变得十分奇怪,阴阴沉沉地十分恐怖,竟然因为一句话就气血上涌昏了过去,赵淮景到底是喜的还是气的?谁来解释一下赵大人到底什么意思啊?
门外传来督笃笃的敲门声,不用想也知道是云佑,那细细小小的声音嗫嚅问着屋里的人,“赵大人,赵夫人,你们出什么事了吗?”
黎清殊似怨似嗔地瞪了赵大人一眼,向门外解释道:“我们没事,云佑,天色不早了,你不必守着了,回房休息去吧。”
云佑本是宋凌派来监视黎清殊的,甚至还要保护他的安全,听到房内像吵架一般的声响,这才有此一问。但既然黎清殊都让他回去了,他就没留下,只心里竟然想着,听赵大人夫夫吵架这么大声,会不会是要休妻了?那宋凌不就有机会接近赵夫人了吗?不行不行……云佑赶紧摇头,暗暗攥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