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某地。
一条官道上,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人,正骑着马匹,孤零零的走在道路上。
老人面色恍惚。
似乎浑浑噩噩。
他乃是流云县的县令,
身为父母官,他负责治理一地,替天子管理好百姓。
老人尽心尽责,
流云县本来是贫苦大县,遍地都是饿殍,乞丐成群结队。
老人来到流云县后,兴修水利,造桥梁,方便百姓进出,疏通商道,吸引商人前来,增加本地繁华。
老人更是训练县中好手,培养城内护卫队,专门捉拿街上为非作歹的恶人,以及游手好闲,欺压百姓的无赖。
同时他加固地牢,在审判犯人时公平公正,立志不做任何一起冤假错案。
在老人的治理下,流云县在几年的时间里,繁华到了一个极点。
百姓家有余财,街上再无乞讨之人。
治理好了一县之地,这是一项很好的事情。
甚至给老人一郡之地,他相信自己也能治理的完完全全。
但是,
因为撞见郡守的某次贪污证据,老人彻彻底底得罪了他的上司郡守大人。
老人就这样子被贬了。
郡守以老人是“贪官污吏”的名号,向上汇报,就这样剥夺了老人的官位。
莫名其妙被关了几个月,老人才被放出牢房,被新来的县令,赶出流云县。
老人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以他自己的罪名,来治我的罪?”
“我是贪官污吏?”
“谁家的贪官污吏能够把一县之地,治理的完完全全,世道迂腐唉…”
“分明就是我没有上供银两给那狗屁郡守,他才是贪官污吏…”
老人气的脸色发白。
浑浑噩噩的坐在马匹上。
他不知道要去哪里,顶着贪官污吏的名号被贬,怎敢归家乡?
孤独的老人,孤独的骑着马,孤独的走在无人的官道,
老人的背影,在帝国的光辉下,只有一道长长影子彰显他的落寞。
就在这时,
道路两边,冲出来一个个黑衣人,手持刀剑,将老人以及他的马匹围住。
为首的黑衣人手持画像,
他对着老人的面容看来看去:“就是他,杀了他,我们就能领赏去!”
老人凄惨的一笑:“想我治理一地安稳,兢兢业业,为国为民,没想到落得这个下场。”
“你们是郡守的走狗吧,竟然想着把我杀人灭口,天理难容啊。”
“只要我死了,就没有人知道他贪污了。”
“什么狗屁天理,银子才是天理!”为首的黑衣人笑道。
瞬间,一个个黑衣人用锋利的刀剑朝老人砍去。
然而,
一道红色的身影,挡在了老人的面前,
这身影身穿红衣,格外显眼。
红衣身影面对黑衣武者们的刀剑,连眼睛都没有眨。
他浑身上下爆发出强烈的气息,赫然正是一位上三境武者!
“不要啊!”
“前辈饶命!”
黑衣武者们纷纷惨叫。
他们只不过是普通的下三境武者而已,如何能够与上三境武者为敌?
哪怕再来一百个他们,在上三境武者面前,也是毫无还手之力。
噗噗噗。
回答他们的,是红衣人手中的利剑,利剑割破他们的喉咙。
很快,地上就只剩下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这跟宰鸡一样,
连杀鸡都没有这红衣人杀人这么利落。
红衣人道歉道:“不好意思,老先生,我来迟了。”
“你…是谁?”
“为什么要救我?”
老人回过神,看着遍地尸体,脸色苍白,却是临危不乱,朝红衣人问话。
身穿红衣,带着面具,这些何方神圣?
“老先生,知道您为什么治理好了一县之地,却依旧被贬吗?”
红衣人反问老人。
“嗯?”老人想了想,苦笑道:“因为我撞见了郡守的勾当,他们这些贪官污吏,简直就是国家的蛀虫。”
“不不不。”
红衣人回答道:“当今天下大乱,治理好一县之地,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罢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地方流云县治理的再好,头上的官人们也看不见,就算看见了也会装作没有看见。”
“只要你被贬,你所治理的地方就会迎来下一任官员,当今赵国,多少贪官污吏?”
“若是来的是贪官污吏,他只会祸害被你治理好的地方罢了。”
“就算你不撞见郡守贪污,也会遇见其他贪污的上官,你不与他们同流合污,被贬不是很正常?”
老人愣住了:“治标不治本吗……有何办法治本呢?”
红衣人笑了,眼睛中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神采:“先治帝都,再治郡县!”
“只要把贪污腐败的源头治理好,底下的官员也会跟着变好。”
“赵国需要一场前所未有的变革,来改变它的混乱还有黑暗,只有从根部治疗,才能有效。”
“先治帝都,在治地方郡县,我天机阁,代表九殿下,请老先生入京!”
老人一愣:“九殿下?”
……
…
某地。
刑场。
一位名叫王二虎的将军被押上刑场。
包括他手下的军官,以及将士,罪名是叛变。
这位将军不服。
他感觉到很荒唐。
平天乱军,攻城掠地,一路横冲直撞到了天安城,他的顶头上司竟然不战而逃,并且强制命令他也撤军。
要知道,
天安城可是郡县里的大城,有着接近十几万户人家定居,
放弃了这座大城,等于放弃了这些百姓,以乱军的本性,很有可能就是烧杀劫掠。
并且天安城还是郡县里的门户,只要天安郡沦陷,那么整个郡县都会沦为平天乱军的掌中之物。
王二虎在一个夜晚,下定了狠心,劫持上官,带着部下,强制性留下军队,坚守天安城。
并且以上官的名义,调取其他地区的军队,前来支援。
王二虎是一个猛将,身先士卒,奋勇杀敌。
就这样子坚守天安城三日三夜,斩敌上万,成功守住天安城。
战打赢了,但是王二虎,以及他的一众部下却被押上了刑场。
罪名就是叛变。
那些所谓的大将军,所谓的谋臣,把王二虎的功劳揽在身上,反而反过来污蔑王二虎不战而逃。
这实在是一种讽刺。
能战之士,被押上刑场,跳梁小丑,无能之辈坐稳大将军位置。
当今赵国,又有几个敢战之士?
这样子的赵国,让王二虎陷入深深的绝望。
官场乱斗,就跟癞蛤蟆睡青蛙一样,长得丑玩的花,王二虎是个俗人,没有靠山,始终玩不明白官场的道理。
“我不甘!”王二虎咬牙切齿。
然而,
一切已经没有意义。
侩子手已经就绪,站在一众犯人身前,举起了手中的屠刀。
王二虎的部下,这些一个个曾经的战士,没有死在敌军手中,竟然要以这种窝囊的方式死在自家人手里。
“罪犯王二虎,引颈就戮吧。”
行刑官大喝一声,得意洋洋的丢出令牌。
要知道此时威风凛凛的他,在十几天前,还是屁滚尿流,面对平天军吓的直接要跑路的存在。
击杀自己的同僚,这人却是用出了十面威风。
但很快,
行刑官再也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