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个时辰,胡服女子身子摇晃,面红耳赤,舌头打结,眼看撑不住了。高个女子及红裙少女比她略好,却也目泛红光,腹内翻腾,堪堪醉倒。
陆英心内愧疚,怕她三人有事,忙上前笑道:“三位女英雄,果然不凡,斗到现在,难分上下。依在下看,算平局。三位一同在此游戏玩赏便好,不必再饮了……”
那胡服女子闭着眼,抬手道:“不能停,今日必须一决雌雄,本公……我还能再饮一坛……”话没讲完,竟一头倒在陆英身上。
侍女立刻一拥而上,口呼:“公主!公主……”有人取来蜜浆喂服,有人将她扶卧在绒毯之上。
陆英尴尬望向二女,见红裙少女大笑坐在地上,显是为获胜喜不自禁。
高个少女轻蔑地望着那胡服公主,口中道:“来呀!公主又如何?老娘怕你不成!”
陆英上前施礼道:“二位姑娘,在下陆英字华亭,不知二位姑娘尊姓?有幸结识二位姑娘,甚感荣幸!”原来此胡服少女正是蒲刚爱女,顺阳公主蒲珍。此刻醉倒在地,实在谈不上什么身份体面了。
红裙少女道:“本姑娘朱琳琳,这是我秋晴姐姐,毛大将军之女。你是哪里来的小道士,骗我们喝了这许多酒,你为何不饮?”
陆英笑道:“朱姑娘、毛姑娘当世英杰,在下山野村夫,怎是你们对手!今日再饮难免趁人之危,如果二位姑娘不弃,在下两日后,摆酒向二位赔罪如何?”
未等毛、朱二位少女答话,那胡服公主却张臂叫道:“小道士怎么只请她二人,本宫也要去,后天扬波楼……你请!”言罢复沉睡不省。
朱琳琳道:“你赔罪?本姑娘稀罕么?凭什么给你面子,不去又如何?”
陆英微囧答道:“朱姑娘自不必给在下面子,只是怕这位公主到时会说,二位终于是怕了她!”
毛秋晴冷笑道:“好你个小道士,尖牙利齿,能言巧辩,怕不是什么善类!我们不怕什么公主,更不怕你个臭道士。后天扬波楼,姑奶奶叫你也给我趴下……”陆英不禁大笑,施了一礼,洒然离去。
天将傍晚,陆英回到观中,正要品尝一下长安的角黍,沏了一壶茗茶,想到今日趣事,不禁莞尔。
忽有九重观小道士来报,观中闯入许多甲士,指名索拿陆华亭。陆英饮了杯茶,淡淡笑道:“定是哪位贵人请在下去过端午节的。”说罢从容起身,随小道士来至殿前。
但见自观门至阶前,五六十名黑衣甲士挎弓执刀,阵列森森。为首一员队率,虬髯黑面,额骨突兀,目光凶煞。见陆英缓步行来,以鞭梢直指其面,叱问道:“你是南朝来的陆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