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英微笑答道:“在下修道之人,素不以猎杀为乐,且并不擅长弓马骑射,甘拜下风!将军自是胜过在下多矣。”
蒲睿见他不敢应战,更为鄙夷,鼻中冷冷哼出一声,再不用眼神瞧他。却对毛秋晴嘘寒问暖,大献殷勤。那毛秋晴生的白如霜雪,此刻冷面诮语,更显拒人千里之状。只是看在蒲睿眼中,平添三分颜色,一张黑炭脸黑中透红,脸上挤着不常示人的憨笑,看得陆英阵阵作呕,只能辛苦隐忍。
公主对陆英道:“小道士,修道之人未必不能猎场骑射,我父皇身旁道安大师,那是有道高僧,常随父皇田猎,还有倒虎山那个老王道士,弓马更是娴熟。许多领兵的大将军都比他不过。明日你就为本宫牵马,看我教你如何射猎驰骋!若敢不去,我就找道安大师把你抓去,不做小道士,却做一个小和尚……”
陆英被她跳脱的思路震的一懵,暗思若是多结识一些公侯贵戚子弟,或可利于在长安熟悉北汉君臣人物。两军对垒之时,为帅军大将条析因果绝非无益。便顺水推舟道:“公主严威之下,在下敢不遵从,若是真剃了光头做和尚,怎见得家师之面?”
朱琳琳笑道:“臭道士,你怕又在装模作样!我不信你不熟弓马骑射,定又如前日深藏不露,而后趁人不备,杀他个丢盔卸甲,是也不是?”
陆英笑答道:“朱姑娘过于看得起在下了,我不懂什么深藏不露,待人接物一片赤诚,姑娘莫要误会!”
朱琳琳道:“陆华亭,你若是赤诚之人,世上恐无奸诈之徒。明日你最好手眼机灵点,莫要被公主射你几箭,死于非命。本姑娘还未报得一箭之仇,你还不能就这么死掉。”
陆英拱手谢道:“多谢姑娘关爱!在下当紧随姑娘骥尾,免得被人所伤!”
朱琳琳道:“人家又不曾邀请我,本姑娘自是不去的,你自求多福吧!”陆英尴尬一笑,不知如何复言。
却听蒲睿忙道:“当然邀请。本将……在下诚邀毛姑娘、朱姑娘明日赏金面一同射猎,请二位姑娘万勿推辞!”
毛秋晴冷冷道:“不必了,我们女流之辈,不便整日与男子厮混,不去!”朱琳琳笑望着一脸惶急的蒲睿,只看他如何求动秋晴姐。
公主道:“阿兄,既是射猎较技,你可多邀京中簪缨子弟,比如毛大将军之子,朱尚书之子等等……”
蒲睿正自踌躇难堪,闻言大喜道:“就是这般!我这就去差人下帖!”当即风风火火夺门而去。留下众人哄然大笑。
当下被蒲睿这么搅扰,三位女子顿觉无味,宴席匆匆散去,也不知明日毛秋晴、朱琳琳会否去田猎。陆英回至观中,各位大小道士看他的眼中满是艳羡嫉妒,既得丞相赏识,复有公主垂青,同是修道之人,待遇怎如此悬殊!
第二日,早有宫中内侍牵来御马良驹,备好鞍鞯弓矢等物,不必说自是公主吩咐。陆英随中官驰马直来至沣水之畔。长安西南郊周回三百余里本为汉武帝上林苑故地,内括八水,南极终南山阴,北至渭水之阳,有三十二苑,十二离宫,三十五观。
以供天子御嫔游憩止宿,太子招纳宾客。甚至专赏音乐歌舞的宣曲宫,赛犬马之犬台宫、走狗观、走马观,赏鱼鸟之鱼鸟观,饲养异兽之观象观、白鹿观,种植西域果蔬及天下奇花异木之扶荔宫,观赏角抵之平乐观等不一而足。池泽山陵、珍禽异兽无不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