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即命院外的五六名仆役,三四名侍女进来听令。
陆英拱手谢过,又道:“郗使君考虑周详,真是费心思了!”
郗晖咳嗽一声,道:“本官还带了两名医士,就请他们为朱将军疗伤吧。既然朱将军平安,那我就先告辞了,待抓住了凶徒,再来给老将军请罪!”
陆英点头默许,郗晖转身又匆匆离去。从外面进来两个背药箱的郎中,对陆英躬身一礼,默默去了内室等候诊治伤患。
陆英对韩旭道:“郗晖刺史来得可真及时!果然爱民如子,尊老敬贤啊。”
韩旭冷哼一声道:“难为陆兄弟还与他虚与委蛇,若是韩某……”
说罢看了看周围郗晖留下的仆从,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陆英摇摇头,转身走入内室,自去协助医士疗伤不提。
等到第二日,朱旭微有好转,陆英屏退侍婢,从容与他话些闲事。
聊了半日,朱旭道:“陆贤侄,你定然想知道为何有人要拘禁我,他们想从我这得到什么吧?”
陆英道:“若是老将军愿意讲,晚辈洗耳恭听。若是不愿讲,晚辈也不多问。”
朱旭笑道:“你倒拿得起放得下,难怪先帝那般宠爱你。说来也不算什么秘事,想来如今全天下有心人都知晓,传国玉玺在我朱某手中了。”
陆英道:“难道老将军真得到了玉玺?”
朱旭道:“年前追讨慕容永,偶然得鲜卑人献上此宝,可惜还没来得及呈给朝廷,老夫就一病不起。
“后来先帝崩殂,相王专政,老夫便起了他念,欲等待时机再图进奉。谁知,郗晖小儿勾结敌国,竟然威逼利诱,软硬兼施地想谋夺宝物。老夫不肯屈从,便落得这般下场……幸亏琳琳不在襄阳,否则恐怕也难逃毒手!”
陆英点头称是,既然那迦阿周陀在此,琳琳那般单纯天真,定然非其对手。
朱旭道:“你陆家遣人提亲,我本来……如今想来,也只有你能护琳琳一生周全。什么门当户对,什么富贵荣华,都是狗屁!”
陆英心内喜悦,忙恳切答道:“晚辈行事鲁莽,让老将军忧心了!从今而后,我定将琳琳放在首位,绝不再冒险轻为,做些不稳当的事情。”
朱旭道:“老夫年轻时何尝不忧国忧民,何尝不愿殒身报国!你做的也不算错,我找不出什么不妥。只是,天下父母心同,谁不希望儿女平安无灾,一辈子过安宁祥和的日子?”
陆英道:“老前辈教诲,英谨记在心!”
朱旭又道:“那传国玺老夫藏在一个极稳妥的地方,任凭郗晖想破了脑袋,也找不着……便是,刺史府二堂的匾额之后。”
陆英大吃一惊,前日还曾在厅中逗留,谁知道各国诸人打破头争抢的宝物,竟然就藏在人来人往的官衙二堂内。
陆英道:“晚辈知道了!老将军放心,等我将琳琳迎回,定要护送宝物安然去京师,亲手交给皇帝陛下……”
朱旭点头称谢,终于放心地躺着睡去。
陆英不知琳琳何时才能从洛阳回来,又不敢轻易抛下朱旭北上,正反复踌躇时,有郗晖留下的仆役悄悄塞给他一封书信,又低头匆匆离去。
陆英心下奇怪,这人是郗晖的心腹,如何肯与自己密信往来。待他打开书信看时,不禁为陆家暗暗叫好。
原来这人传递的正是陆家那久不曾收到的密报,看来在雍州刺史府,也已经安插了自家的眼线进去。
如今薛勇奉命在各地建立谍网,也不知进展得如何了。要是都如这里一般,那天下更有什么地方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