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跑过去,却被穆恒川抓着手腕动不了。
顾词在她喊出他名字的那一瞬间就转过了头来,她担忧的神色落入他的眸底。
顾词微微一笑,“无妨,我去去就回。”
他说着,习惯性的扶了一下眼镜,“清欢,我尊重你的选择,婚礼我会宣布延期举行,如果你后悔了今天的决定,可以回头找我。”
婚礼延期举行?
穆恒川满脸嘲弄讥讽的笑。
真够不自量力的!
顾词走了,房间里只剩下穆恒川跟白清欢两人。
白清欢想也没想,抬手一巴掌往穆恒川的脸颊扇过去。
只是可惜。
穆恒川的反应比她想象的还要快,手腕在半空中就被他截住。
白清欢挣了挣没挣开,头顶响起男人似笑非笑的声线,“怎么呢,这就担心上了?”
她不担心顾词。
如果顾词有那么好对付的话,穆恒川早就将顾氏端了。
只是,好好的一场婚礼……
白氏眼下的危机本可以迎刃而解的。
她攥着拳头,满眼的愤怒跟讽刺,“你动不了他,所以我不担心他,因为你也就只能小人作为在他背后使使绊子罢了。”
穆恒川不怒反笑,“那就是怪我,棒打鸳鸯了?”
“就算我跟顾词不能结婚,你也休想我嫁给你!”白清欢一双杏眸狠狠的瞪他,胸口因为暴怒而剧烈起伏着,“你可以弄死我,也可以弄死我爷爷,更可以弄死我已经被你送进监狱的父亲,你且试试看,看我能不能嫁你!”
白清欢说完,甩开他的手转身欲走。
“你看你说的这么血腥做什么,”穆恒川戏谑玩味的声线不紧不慢的从她身后响起:“爷爷约我晚上去他那边吃饭,你要不要一起去?”
白清欢的步子一下子顿住,双拳攥起、松开,来回几次,她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道:“爷爷约你又没约我,你去你的,不用问我。”
“你们白家这群没用的男人,老的老、逃的逃、坐牢的坐牢,剩下你这么个从小到大不谙世事、只懂挥霍的大小姐。”
穆恒川走到她的跟前,长指挑起她的下巴,略微用力,她白净到毫无瑕疵的脸蛋就被送到他的面前。
嗅着她身体独有的柔软和清香,他低低的笑,“不过眼下,也只有你了,毕竟,我怕我气死他老人家都没个替他收尸的后辈在场。”
白清欢就这么凝视着他,好长时间都没动一下。
从一个月前被爷爷发现穆恒川有问题开始,一直到现在,她好像还没从他痴情加深情的人设里走出来。
她已经不知道多少个日夜里都在想一个问题。
如果一个月前爷爷没发现倪端,下个月她跟穆恒川正常结婚,在得到爸爸那35%的股份之后,他会不会一脚踹了她,直接将白氏一窝端,从此白氏变穆氏呢?
事态发展到如今,他的狠戾一点点浮出水面。
爸爸被送进监狱、爷爷一夜之间被架空了所有的权利,哥哥被莫须有的官司缠身不得已逃走,白氏如今有三分之二的股东转身投靠穆恒川。
聪明如穆恒川,她是白氏最弱、最好控制的,如今被赶鸭子上架,成了白氏现在的主事之人,只要逼她跟他结了婚,白氏就可易主。
其实答案显而易见,不过是她一直不肯面对的直观问题罢了。
鼻头有些酸,她吸了吸难受的鼻子,“穆恒川,你的良心被狗吃了?算下来,爷爷是给了你二次生命的恩人!”
“你不是说我是头狼吗?”男人的俊脸再次压下来,以至于她足够清晰的看清男人眉眼压下来的冷蔑跟浓烈的阴鸷,“别跟狼讲良心,我要是有良心,你在我心里就不会只是一个玩物的存在了。”
一句话轻飘飘的落下来,白清欢的脸白了白,心尖仿佛被蜜蜂蜇了一下。
良久,她苦涩一笑。
原来死过去的心,还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