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
白清欢下意识的看向火锅里,烧的沸腾起来的红油锅底。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的反问:“方总是让我用手从这锅至少120度开水里给你捞牡蛎??”
“对,用手,”方总脸上的笑意加深,“小白总不愿意?”
方总语落,场面除了死寂就是抽气声,没人敢说话。
白清欢就像是被人捏住了喉咙一样,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她就说,这方总上来就灌她酒,她拒绝他的‘潜规则’他怎么会突然好说话起来!
这么好的事儿也不可能砸在她的身上啊。
这波赤裸裸的报复。
白清欢的眸底划过一丝嘲讽。
穆恒川这方,薄唇噙着淡淡的笑,仿佛旁观者一样,很认真的在听旁边人说话,但是坐在穆恒川后侧方的姜特助却一眼捕捉到了,在方总说要小白总的手当人肉捞勺之时,他眸底迸射出的,那层层湛冷的寒意。
特助姜很自觉的低下身子在他耳边低声提醒,“穆总,要不要……”
他欲言又止。
穆恒川短发下的脸在灯光的衬托下显得有些薄凉跟冷清,抿着半响,才低声在姜特助的耳边回应了一句。
白清欢自然没看到这一幕,她扔下捞勺,态度冷淡一副要拒绝的表情。
只是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姜特助就走到了她身边,只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白总,穆总让我告诉您,只要您松口,下个月您跟穆总的婚礼照常举行,方总这边,他帮您对付。”
白清欢静静的听完姜特助的话,双拳却忍不住紧紧的攥起。
所以,方总这番刁难也是他设的局?就为了逼她嫁给他?
白清欢不愿去想,但一旦这样的想法涌入脑海里,就像脱了缰的野马,脑海里就只剩下了一个想法,那就是,她偏不要如他愿!
恼怒,愤恨!
她深吸了一口气,凝着方总,脸上尽量维持着笑,“方总,您所谓的诚意,如果我拿出来了,您就能给白氏一个机会了是吗?”
方总闻声,开怀大笑了起来,“只要小白总能做到,我明天就派人亲自去白氏签约,你看怎么样?”
“好,希望方总能说话算话。”
白清欢没犹豫几秒钟,低头看着沸腾的火锅,咬咬牙,纤细的手直接朝着锅汤伸了进去——
速度之快,包间里的人都来不及反应。
直到女人发出一丝痛苦的低叫声,穆恒川有一下没一下敲击着桌面的手指戛然停止,冷漠淡然的俊脸也在这一刻出现了皲裂。
他看过去的时候,白清欢已经将煮熟的牡蛎放到了方总的盘子里。
除了手指泛红,她脸色看不出一丝喜怒,甚至嘴角还挂着丝丝微笑。
只是仔细看,她的手明明在抖。
耳边,是她客套低柔的声线,隐隐刺激着他的神经,“方总,我亲手捞上来的牡蛎,味道可还让您满意?”
“满意满意。”方总夹了一筷子尝了尝,唇边咧开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弧,“只是量太少,有些意犹未尽。”
被冷沉的低气压瞬间笼罩的姜特助突然打了个冷颤。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成句。
得寸进尺。
说的可能就是方总这种人。
他甚至可以想象的到,如果方总敢让小白总第二次捞牡蛎,他会有怎么可怕而触目惊心的下场。
白清欢还没从手上传到神经的那股灼热刺痛感走出来,听到方总的话,呼吸一窒,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起来。
她压抑着怒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和一些:“方总,我想我们刚刚说的已经很清楚了,而且我相信我的诚意,您也已经看到了。”
方总皱眉冷笑,刚又要说话,一道陌生的男性声音就从门口处传了进来,“方总好大的架子,吃个火锅,都用上人肉捞勺了?”
包间里的众人寻声看去,就看到身形高大的男人一步步走了进来。
男人走到白清欢跟前站定,单手插在兜里,目光冷淡的瞥过方总,最后将视线定格在白清欢那只受伤的手上。
见到来人,方总一个激灵,吓得从座椅上站起来,“顾、顾总,您怎么有时间大驾——”
“我不是来跟你客套的。”